第一章 洛陽潮生(1 / 2)

禹化九州,河洛屬古豫州之地。

洛陽,世界四大聖城之一,華夏四大古都之一。“河出圖,洛出書。”,先後有儒教,佛教,道教,理教在此誕生、傳播、光大。洛陽自古就是天下之中,先秦三代都在此建都,曆史上共有一百零五位帝王在此稱帝。

東漢建武元年,光武帝劉秀在此建都稱帝,史稱東漢,距今已有四十八年。

四十八年間,洛陽雖然沒有發生過戰爭,但戰爭的陰影卻從未遠離這座城市。邊境烽火台連綿不斷的狼煙、頻繁進宮的紅翎急使、近乎被抽調一空的北軍,都告訴著人們,戰爭在進行,在發生。

晨曦初露,隨著十八響聲悠揚的鍾聲響起,沉睡中的洛陽城如同巨獸一般,伸了伸腰,張開十二扇大口。已經等候在門口的商人,農夫,出遊的士子自覺排成長龍,等待進城。

此刻十裏外一隊鐵甲騎士正渡過洛水,乘著罕見的駿馬,向著洛陽飛馳而來。

東漢的洛陽雖說還沒有隋唐時期的恢弘,但已經是當時世上數一數二的大都市。北依邙山,南麵洛水,為天下中心,南來北往商路在此交彙,占據地利;司隸州下有河東、河內、河南、弘農四郡,人口百萬,農業發達,占有人和;身為國家政治中心,各門各派紛紛來此定居傳教,開山立派,文風昌盛,隱隱中也成為了當時的文明的中心,是為天時。

各國使者,商人皆以如獲得洛陽籍為榮,唯獨北匈奴人,始終以武力譏諷,稱洛陽人為“懦夫”、“羔羊”、“病夫”,氣的洛陽人牙根癢癢,但沒有絲毫辦法,自家軍隊不給力,打不過人家。

城裏受北匈奴傷害最深的就是街邊的小商販,因為北匈奴人經常亂拿東西不給錢,爭吵起來人家就拳腳相加,等到巡街的緹騎趕來抓人,北匈奴人早就跑到鴻臚寺的使館中,閉門不見。

今日清晨,賣湯餅的牛四早早就占了街角的好位置,剛一開張就被北匈奴人纏上,四個漠北來的北匈奴人吃了十碗湯餅,拔腿就走。牛四那裏肯罷休,上前攔住領頭的笑道:“各位爺,十碗湯餅,三十文,謝謝您了。”

“剛剛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到朋友家吃飯,怎能要錢,走開走開。”為首的北匈奴人一手推到牛四,抬腿就要走。牛四是洛陽城有名的認死理,上前就抱住北匈奴人的腳,叫道:“哪有吃飯不給錢的?今天不給錢,就不能走。”

撕扯間,被抱住腳的北匈奴人急了,一腳踢出,將牛四踢出三四米遠,兩眼一翻,昏了過去。看到牛四昏迷不醒,自知闖禍的北匈奴人暗道,打算溜走。可一旁吃飯的洛陽人看見不平事,怎肯放過?

“北匈奴的蠻子打死人,大家上啊!”一個破鑼嗓子嚎起,圍觀的人群呼啦啦全衝了上去。

事情鬧得越來越大,四個北匈奴人對戰一群洛陽人,拳打相加,鼻血橫飛,可惜普通的百姓那裏是百戰悍卒的對手, 人家一腳踹翻書生後,反手抄起板凳,就重重拍在一個壯漢頭上,漢子軟軟倒地。

眼見交戰不利,遠處沒上手的洛陽人更加憤怒,抓著爛菜葉,破碗,臭雞蛋什麼的砸了過去,開始遠程攻擊。

“大家快讓開,紅翎急使來了。”又是一聲淒厲的喊叫,打的熱鬧的洛陽人愣了一下,開始往後撤退,即便還有往前衝的,也被同伴拉了回去,敢當紅翎急使之路,踏死勿論,持械擾者,誅三族。總之就是死了也白死,說不定還會連累家人。

看到洛陽人退去,四個北匈奴人認為自己嚇到了一群人,開始捶胸嚎叫,當真威風八麵。剛剛還打的熱血沸騰的洛陽人正用看死人的眼光看著他們。

“嗒嗒嗒,嗒嗒嗒,駕!”

一陣清脆的馬蹄從遠處而來,為首的是竇家遠房子弟竇乾,這次跟著他叔父奉車都尉竇固立功不小,正春風得意,心裏暗想,封功時,他的軍候怎麼也能換成校尉當當了。

“留神!”旁邊傳來一聲提醒,等竇乾回過神,看見街道上一片狼藉,四個北匈奴人正在嚎叫,他身為洛陽人,怎麼不知道北匈奴人又惹事了。看著戰況,估計自己這邊還吃虧了,這怎麼能忍,邊疆上他們殺得呼延王趁夜而逃,這幾個小嘍囉還敢在洛陽城裏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