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峰朝手上加了力道,冷冷地道:“交出來!”
“不在我身上了,不信你搜!”葉竹青得意地說道,慘白的小臉上因回光返照出現了幾抹紅暈。萬峰朝也沒客氣,伸手探入葉竹青的懷中仔細搜了個遍,即使他早就知道對方是個女孩子。葉竹青一陣發窘,而後是憤怒。
“好個知法守禮的萬副將!”葉竹青收起之前所有的賴皮嘴臉,臉上冷得可怕,掙紮著甩開兩人押在她身上的手。由於她太虛弱了,兩人也未用真力,隨手放開她,她踉蹌了兩下才勉強站穩。
萬峰朝麵不改色,罪犯在他眼中就是罪犯,不分男女。他拎起葉竹青的後衣領,沉聲問道:“你認識我?”葉竹青剛被冒犯了,痛恨這個男人不懂尊重別人,並不願意搭理他。如果是那些貴族大小姐犯事,不知道他萬峰朝是否也敢如此放肆、假公濟私。
“元良身邊的人,都一副衣冠禽獸樣。”葉竹青淡淡地說道,斜眼看了諸葛朗一眼,又補了一句:“還有些斯文敗類。”諸葛朗也不動怒,笑了笑,好像葉竹青在誇他似的。
“既然熟悉護國大將軍,看來這奸細級別還不低。還是把你交給五行營吧!”萬峰朝和諸葛朗很默契地想到一塊去了,“我們要的答案,他們自會問。”
“隨意。”葉竹青輕輕鬆鬆地回答道,往地上一躺,“抬我去吧,我走累了。”這正午的陽光曬在身上,還能給傷痛之處帶來一絲絲暖意。這或許是我葉竹青留在陽光中的最後一刻了吧。她扁扁嘴,下輩子打死都不要冒險了,也不能收一個聖母心的丫鬟。不過,要是再遇上圓圓那個死丫頭,可能還是會和她做朋友吧?
萬峰朝二人當然不會抬她去,兩人一人拽一條胳膊,將葉竹青拖到了五行營中。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認出來這是葉竹青。“說!誰派你來的!要做什麼!”行刑官手上拿著沾過鹽水的鞭子,狠狠地抽在葉竹青身上。她身上的盔甲已被取下,露出小乞丐的裝扮,原本就破舊的衣服被抽得粉碎,露出雪白的肌膚,肌膚上隱約還有舊傷。臉上盡是為了化妝成乞丐而塗上的油汙。
“我……編不出來……我亂逛進來的……”葉竹青盡量真誠地回答道。諸葛朗陰沉的眼神不曾離開她的臉,可那張臉上除了無奈就是戲謔,還有痛楚,卻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這五官,看著實在有些許熟悉,難道說,她早就混入他們身邊埋伏,以前打過照麵?
行刑官又瘋狂地抽打,人進來五行營,可以問不出情報,但是一定不能讓人活著出去。這是五行營的鐵律。旁邊一大漢慢慢踱過來,從燒得正旺的火爐中抽出一塊烙鐵,“看來你不怕鞭子嘛,沒關係,我們營中還有很多玩法,總有一種會讓你喜歡。”那大漢拿著烙鐵走近葉竹青,在她臉邊比劃著,“燙哪裏好看呢?”
“不燙行嗎?”葉竹青耷拉著腦袋,求饒道:“幾位兄台,我們打個商量吧!我實在是無話可說,你們最後也隻是要弄死我罷了。不如這樣,我告訴你們一條生財之道,你們給我一個痛快就行。既不耽誤你們向上級交代,還能撈一筆!”
兩位行刑官對視一眼,笑得臉上的橫肉都堆在一起:“有生財之道,你還當乞丐?”烙鐵一下子印上葉竹青已經血肉模糊的手,嗤的一陣白煙冒起,葉竹青淒厲地叫喊著,恨不得咬舌自盡。“想耍你大爺,你還嫩著呢!”
“快說!你是不是西涼的奸細!”葉竹青奄奄一息,並不做聲。“嘿嘿嘿,我們換個玩法。”一名大漢說著去拿穿刺琵琶骨,葉竹青慢慢抬眼看了刑具,上麵鏽跡斑斑,不知道是鐵鏽還是血鏽。她頑強地搖搖頭,斷斷續續地說道:“你們不想知道,那些整日外出偷懶的人,如何賄賂長官嗎?你們不想知道他們的錢從哪裏來的嗎?你們不想出去看看軍營外麵酒豐肉足、小媳婦遍地的生活,多麼痛快嗎?”
兩名行刑官停住了手中的動作,葉竹青很想抓住他們的心,活下去的渺茫希望就在此一博了!“我知道他們怎麼搞的錢,不好搞,但是我知道。”她眼神已經開始渙散,強行集中意誌力,保持清醒的腦子,讓自己編的謊言更有條理些,更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