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九郎,我要你們參謀處在最短的時間裏給我找出一條能夠讓吳山車繞過井陘縣城的小路來,李贇那隊弓箭手歸你調遣,走山路鑽林子他們在行。”
“小弟領命,這就安排。”
“大郎坐鎮老營,總領家中事務。務必盡快搞好各家的窯洞,一旦完工,除了那三十個木匠,其他的戰兵立即歸隊。另外,告訴李秀成,讓他想辦法在太原落腳,將來我們能不能知道太原城裏的風吹草動,就看他的能耐了。”
“大兄放心。”
“劉超兄弟負責老營守衛,家眷們的安全都交給你,不可懈怠!”
劉超以為自己要麼會被派出去搞情報,要麼去打劫官兵,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老宋竟將全軍家眷交給了他。平心而論,若換做自己是將軍,絕不會如此信任一個剛入夥的人。不由頓生知己之感,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有異心,梁山伯也能控製局麵,用最佳配比的火藥裝填製作的大號爆竹對這個時代的人的震懾,是絕對不用懷疑的。
“四郎,你率領剩下的兄弟,隨我一起去井陘,咱們先做幾筆無本買賣,也免得在家坐吃山空。咱們一人推一輛吳山車,看是滿載而歸還是空手而還。”
“喏。”
井陘,太行八陘之第五陘,四方高,中央下,如井之深,如灶之陘,故謂之井陘。其地勢狹窄,所謂“車不得方軌,騎不能成列”,穀勢奇雄險絕,又是通衢要衝,自古便為兵家必爭之地。井陘山中盛產石材、瓷土,有官窯曰井陘窯,因燒製出的白瓷胎質潔白,釉麵光潤,聞名天下。
井陘縣正是這太行第五陘之門戶,晉冀通衢,鎖鑰之地。正如吳山軍所見,因其乃是通衢,此處每日裏商旅不絕;又因其是鎖鑰,其戍衛不由恒山折衝府所轄,專立一座井陘折沖府,共一千府兵彈壓縣城,保守商道。
老宋率眾行走在井陘山道上,觀看百裏山景,記錄途中險要,非止一日。這一天來到一處絕險之所在,曰“乏驢嶺”。
“這名字夠糙的,我隻聽過有叫摩天嶺的,有叫絕龍嶺的,嶺名聽來既險且絕,又頗有意味。這座嶺不知被何人起個乏驢嶺的名字,雖然聞名便知山高嶺大路難行,卻毫無險絕之意,還有一股驢糞蛋子味道,真是大煞風景,大煞風景啊!”
走在懸崖峭壁間鑿出的山道上,老宋對這樣一座峻峭山嶺被起了這樣一個猥瑣的名稱感到十分不滿,也不知是誰在這裏虐待牲畜,一定是給驢身上駝了許多貨物,那驢不堪重負,直接給壓趴了,結果卻害得一座好山得了個這般不上台麵的名字。
“屬下曾聽井陘縣酒肆裏人說,因那陸地神仙張果老乘驢過此,座下白毛驢乏了,落在嶺上歇腳,故名乏驢嶺。那人言道嶺上還有白毛驢踩下蹄印一枚,不知是真是假。”
“又是張果老?怎麼哪兒都有他啊?這老頭兒還真是不消停。”
“將軍,此地地勢極險,這路隻能走行人騾馬,且一麵懸崖一麵絕壁,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要隘。”
“不錯,四郎你看,那處斷崖上若有幾個弓箭手,那麼行走在這條路上的人,經過斷崖對麵這段路時完全是箭靶,連躲避也做不到。若是官兵自東麵追我至此,我等隻需以在斷崖上布置弓箭手,再以槍陣盾牆封住去路,對,就是那個轉彎處。那裏是轉彎,官軍要攻我,隻能一個一個上前,我卻可以槍陣封死去路,來日劫糧,若有追兵,此處可以阻之。說起來幸虧我等有吳山車,否則要走這條路,我等又無騾馬,那些糧食豈不是要人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