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弟,這可說不準,你沒見這官宦高堂全都到了,唯獨不見李君毅一人耳?”
“錢兄,你的意思是那位……”
見旁邊的人差不多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錢姓中年人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誒,不可說,不可說。”
“嗬嗬,各位都早來了?”後堂裏突然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讓原本轟躁不安的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見過趙老……”眾人齊齊向來人躬身。
“都是朝臣,不用搞這些虛頭巴腦的禮節了。”趙雲青不在意的向眾人揮了揮手。“今兒個,老夫主要是向大家宣布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我華國的血衣戰神方定天方老,於今晨六點,薨世家中。”
一言出,滿堂皆驚。
……
京城,華府。
“爹……”華翻雲和華覆雨兩兄弟敲響了莊園內最不起眼的一道門。
“進來吧。”房間內傳來一道極為蒼老的聲音,雖然憔悴,但卻帶著濃濃的威勢。
兩兄弟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了捧著一本《孫子兵法》沉思的老人。
“找急忙慌的怎麼了,平日裏我是怎麼教導你們的?”耄耋老者怒瞪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聲色俱厲的問道。
“爹,方定天方老今晨走了……”華覆雨見父親動怒,脖子忍不住一縮,急忙搶著說道。
“你說什麼……”華天龍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爹,您不要著急啊……這……”華翻雲擔心父親的身體,做事就要上去攙扶。
“罷了罷了,緊趕慢趕,方老兄終究是早了老夫一步啊。”華天龍渾濁的眼中淚光點點。“小雲,小雨,你們倆去,去給那些老家夥們遞上拜帖,就說我老華頭兒邀他們共往天香水榭一聚。”
“是。”兩兄弟應諾一聲,就往門外退。
“等等……”可華天龍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慌忙叫住了他們。
“父親還有什麼吩咐麼?”
“哦,沒什麼。”華天龍輕咳了兩聲。“給我準備車,老戰友去了,我這做哥哥的,怎麼說也得去看望看望。”
“是……”
……
“大少爺。”李逸凡正在滿臉沉痛的給方定天上香,突然靈堂的大門被人推開了,涼風一下子從外麵灌了進來。
“路飛啊,怎麼了?”把三根檀木香插到香壇中,李逸凡才轉過頭來看向來人。
“華老太爺出府了。”
李逸凡的眼瞳驟然一縮。“華翻雲、華覆雨兩兄弟呢?”
“他們依次去了上官府、南宮府、葉府、蘇府、端木府、宇府,並且堂而皇之的送上了拜帖。”
“哦?”李逸凡緊皺的眉頭卻是鬆開了。“嗬嗬,華老太爺這是要呼朋喚友一同追著曾外公的英魂慷慨赴死麼?”他忍不住調笑了一句。
“大少爺,我們是不是要……”
“要怎地?”李逸凡戲謔的看著路飛。“且不說那幾位老太爺的年齡、身手問題,就單單是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就不是你說動就能動得了的。”
“可是老太爺剛過世,他們就舉行大宴,這是不是……”路飛的腦袋一根筋,死活也想不透這個道理。
“你啊,就不動腦子麼?”李逸凡頗有一些很鐵不成鋼的道。“老爺子是老爺子,他們是他們,怎麼能一同而語?至於所謂的舉行大宴,嗬嗬,無非不過是兔死狐悲罷了。”
“老爺子頭七之後,你給我準備一張拜帖,我要見一見華國的碧衣軍神,葉青葉老太爺。”李逸凡斜靠在方老爺子的靈柩前,看向院外的眼睛突然變得深邃起來。
“大少爺,您可是乏了?”路飛的眼中有些擔憂。
“連夜趕路,確實有些疲累。”李逸凡翻了翻身子,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了靠,說話的聲音變得有些懶散。
“可午時一過,京城各大豪門、黨政要員、軍界首領就要來吊唁了,您……”
“無妨,這離午時還有些時候呢。”老爺子的突然薨世對他的打擊不小,讓他本來就抱恙的身體更加難受。“你先下去吧,把盯著那幾個老太爺的人馬收回來,給我全力盯梢華翻雲、華覆雨二人。”
“是……”路飛應和一聲,默默地退了出去。
“為龍為龍,從小您就教導孩兒為龍,這怎麼就突然去了呢?”兩行清淚順著李逸凡俊逸的臉頰滑下,滴灑在純白的孝服上。“您的夢想,孫兒會替您完成,即便孫兒有生之年做不到,那還有孫兒的孩子,還有每一個華夏子孫的努力,相信那一天絕不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