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裴家這一代的少年們喜歡猜一枚銅錢的正反,用來下注的籌碼是裴豪羽一位參史給的零花,一次一個。
那時白客九第一次和裴寒衣說話,或許裴寒衣忘了,但他還記著。
白客九:“這種全靠運氣的遊戲不是很無聊嗎?”
裴寒衣:“不會,隻要一直往人少的那一邊下注最後就會贏。”
現在想想這一幕,居然有些可笑,一個本應單純天真的年紀了,裴寒衣都在想些什麼。
白客九不知道。
裴寒衣應付一般的回答了他剛才那個問題:
“當然是和原來一樣,在太陽升起之前去四方閣,隨便找一個人的生平,一看就是一天。”
白客九忽然有些理解寒脈的族老了要是他是寒脈的族老,一定會先打斷裴寒衣一條腿一隻手,再將他搜個一幹二淨扔在街上,讓他好好改一改自己這頹廢的心性。
“我是你的參史,不是羽令的,就算你讓我那麼做也不行,少令,您還是多想想吧!”
白客九咬著牙說道,裴筱羽是優秀,可也隻是一般意義上的優秀,在她的鳳冠下麵,沒有白客九想要的東西,他要的那種自身的強大,隻有不世人傑才能幫忙做到。
或者說,他現在還是那個小時候賭銅錢的孩子,相比於穩穩的贏一點小錢,他更希望擔上不能承受的風險,贏一筆大的。
可惜,他看好的這個骰子不轉……
“這現世之中,最頂級的絕武最多也不過能斬出十丈玄罡,可是迷界中的猴子,都可以輕鬆拉出這樣的攻擊。我白客九不甘心,我去了迷界,我比它們更強,可是那裏卻還有比我強生靈!可是我進不去了,但是我總有一天會殺死他們,我就為這一切!人活一世,庸碌之人尚且追求不平凡,少令你擁有一切,卻想要苟活一生嗎!”
裴寒衣看了他一眼,就轉身離開,輕飄飄留下一句話:“記住你的執念,它可能會讓你失去所有,但也會讓你無往不勝。”
“你想要苟活一生嗎?!”白客九用盡力氣喊了一聲,衝上前去按住裴寒衣的肩膀,就要把他掰過來。
裴寒衣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相接,白客九瞬間汗毛倒豎,他的眼神之中有的一片虛無,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完全吞噬!
“手拿開。”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威脅。
“回答我!你就這樣甘心嗎?”白客九用盡全身力氣喊到,他的聲音已經嘶啞,但他的手還是放在裴寒衣的肩膀上,他不能退,退就是對自己的褻瀆!
“哼!”裴寒衣一把將白客九的手扯了下去,這一用力牽動了他的傷口,眉毛不由自主的擠了一下,不過下一瞬間,他就回複了正常。
白客九還在看著他,迎著他的目光不閃不避,裴寒衣停了一會說道:“我剛剛說過,你的執念會讓你失去所有。”
“但也會讓我無往不利!”白客九回答的很是堅定。
“我不回答你的那些問題是為你好,一旦你記住我那些話,你就會變得無比迷茫。”裴寒衣說的很輕,就像是夏日大雨之前的街道,灰塵都揚不起來的那種。
“你很無聊,知道嗎?”裴寒衣伸出手,拍了拍白客九的心口,接著說道:“不管你是一個普通人,還是一個迷血家族少令,在我眼裏都是一群無聊的人。”
“我不選擇生死,我不選擇起點,我也不選擇經曆,眾人卻要我選擇目標,可笑嗎?我能看到的隻有那麼多!”
“明白了嗎?我沒有像你希望的那些人一樣,征伐天下一統十州,然後傾一朝之力開發迷界的原因很簡單,我不願意!”
白客九狠狠的瞪著裴寒衣,他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被眼前這個人褻瀆了,他另一隻手上藏著的刀片的發熱,他覺得自己需要一個發泄的機會。
“你在逃避!”白客九反駁道。
裴寒衣歎了一口氣,他就知道是這樣,模糊的語言讓人誤解,清楚的解釋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