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歌陽與蔣華在擊退範期時之後,就選擇了分兵,兩個人都像守財奴一樣,盡可能的在對方來之前占領一座座小城,賀逍則是帶著數千騎兵,一馬當先追逐武曠,一直追到了範期時駐兵的犬神堆才罷休。
後來大軍來到,蔣華駐紮在了犬神堆的南麵,徐歌陽駐紮在了東麵,攻打一次之後發現損失頗大,雙方就在這裏停了下來,雙方又一次陷入到了對峙之中。
範期時正在等待的是徐靖身死之後的潰兵,蔣華徐歌陽二人等待的則是慶州變化,想著關優按照當時說好的謀劃兵進中州威脅成關。
這個地方冬季不生寸草,也沒有多少動物,賀逍每天都感覺十分無趣,因此漸漸感覺有些焦躁。
關優出兵的消息一等二等等不來,每一次前去的信使隻會回答:關優正在駐兵邊界,隻要發生一個什麼事情,就可以立即揮師直入中州。
徐哥陽他們自己,也不是打不下這座犬神堆,隻是單單心疼損失而已,上一戰需要見血的士兵都見了見血,這次要啃硬骨頭,當然不能死自己家的炮灰,更不能死自己家的精銳。
北方的袁階遲遲不南下,原來八萬人的糧草供應現在五萬人,範期時完全感覺不到什麼壓力,對麵萬州宛州都是富庶之地,負擔一路大軍,倒也毫無問題。
賀逍三次問計徐歌陽,徐歌陽都說:“等。”北方袁階正在竭盡全力和蕭衍一支奇兵死磕,今年大雪,北方三州都在想盡辦法抵禦胡人,蕭衍幾乎一個瞬間吞下了並州,如今可是不好過啊。
就徐歌陽當前看來,範期時在這裏與他們白白浪費糧草時間簡直毫無用處,殊不知範期時此時已經發生大變。
犬神堆上範期時一身灰衣隨風飄起,原來還算的上有肉身體,現在已經瘦成了一副骨架,原來還有些顏色的灰發,現在已經變得完全雪白,但是他的眸子相比於原來,明亮了不少。
武曠對他的身體很是擔心,範期時作為蕭衍一係的謀主,在整個關西勢力中十分重要,更何況兩人私交不錯,武曠一直對這位聰明人十分敬重。
“範先生,這幾日你都在謀劃些什麼,可都要注意身體啊。”武曠忍不住自己的擔心,打算問問範期時。
範期時轉過來對他咧嘴一笑,很不符合謀士身份的一笑,笑的如同一個鄰家的老人,沒有絲毫心機,單純是在看一位後輩一般。
武曠心裏一驚,他見過這樣的笑,有些老兵完成了畢生理想之後在戰場上死去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笑。
“範先生……”
“我沒事,武曠,還記得你當初為什麼去了關西嗎?”範期時抬頭看著天空,聲音飄渺的說到。
“早都忘了,這樣的世道誰還在乎那個。”武曠自嘲的笑了笑,他不是一個單純的武夫,還是有點腦子的。
範期時時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仔細想想,很重要。”
“軍師,我……”武曠一時有點不敢說話,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怎麼感覺……你在交代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