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應該在乎什麼？從最開始，被叫寡婦，不是要被沉塘，就是被罵蕩婦，要麼就是勾引了這個村的男人，又成了哪個村口裏的狐狸精，我全都在乎的話，應該繼續發瘋，成天困在一個房子裏，永遠別出來，瘋死，最安穩。可我為什麼要選擇那樣的生活呢？”
馮世春不說話了。
顧想容繼續說：“與其將精力放在別人怎麼看待我這件事上，不如全力以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才不枉費我活一場。不跟你開玩笑，我就是要成為一名製香師！”
“行啊，你說什麼我都信！可你一個女的，總不能改變性別的吧？你說你做煉蒸房當家的，那也就算了，你居然還想當製香師？這麼手藝，可不是你自學就能成才的，更何況，沒有一個製香師，會收女徒弟。”
“我不需要做任何人的徒弟，我有……夢中高人授香術！”
“嘿，我說顧想容，胡編亂造的本事，我馮世春除了我自己，還沒服過任何一個人，你是第一個！你那套說辭騙騙別人罷了，還敢再說？”
“信不信隨你！”
“我……還真一時半會搞不清，你到底是不是瞎說啊？唉，我問真的，這兒又沒旁人在，你幹脆告訴我得了，是不是意外得到了什麼製香秘術？又或者……遇到了什麼隱士高人？”
馮世春好奇起來，還真是死纏爛打不肯放鬆，顧想容一路上就感覺他的聲音一刻都沒消停過。
不是天氣悶熱嗎？他這樣邊走邊說，還那麼急切問東問西，就不嫌熱的慌？
在馮世春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靈魂拷問下，顧想容急了，回他一句：“你說的都對，有秘術，還有高人，但我統統都不會告訴你，要一塊走，就請閉嘴，要不就各走各的！”
“好好，別生氣，我再說最後一句，保證說完不再說了。我就問你，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是有夫君的女人？明知費廷鈞是你小叔的身份，你幹嘛還整天和他膩在一塊？我勸你……不，我讓你離他遠一點！”
馮世春還是沒忍住，把憋在心裏，最喜說的話，一吐為快。
“我的夫君……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記不清了，但小叔，他是我信賴的人，更是夏家煉蒸房的大總管，我為何要離他遠一點？我覺得和他在一塊，很有安全感，你不必……”
“打住！打住！你真的很了解費廷鈞嗎？”
顧想容沒說話。
馮世春又問：“你那麼輕易就在費廷鋒和費廷鈞之間做出了選擇，認為費廷鈞更有安全感？一句記不清了，就把你夫君撇在一旁了？”
“我們今天說的話似乎有點多……”顧想容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和馮世春的對話讓人一點都不愉悅，和這天氣一樣，悶燥難耐！
“你不回答我沒關係，或許你此刻是真的沒有答案。沒關係！”馮世春似乎是惡狠狠的說出這句話來，最後一個字都沒再說了，突然就不再開口了。
顧想容不知道自己哪裏惹馮世春不愉快，反正他問都都是與他自己毫不相幹的事，他幹嘛那麼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