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時空始動(1 / 3)

“我就是那個人稱蘇獅冕的,你聽說過吧!”

蘇獅冕站沒站相,晃著兩條長腿,嘴裏還叼著草根,揚著下巴對麵前的女孩子說話。

這個女孩子,但在蘇獅冕肆無忌憚上下左右的挑剔眼光下,仍然是美麗得無懈可擊,隻是沉靜得過分,少了一點少女的嬌羞、膽怯。此刻冷靜的眸子深深地望著蘇獅冕,既沒有被騷擾的怒火,也沒有絲毫的不安。

蘇獅冕反而吃驚了:這個小妞妞是哪裏來的?似乎有一種不可輕侮的貴氣。不過他一貫浪蕩慣的,哪裏理會那麼多,仍然放肆的噴著口水:“我是這裏的老大,聽人說你很漂亮,所以專門等在這裏看看。果然是美若天仙啊!”

女孩仍然不說話,看著蘇獅冕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挪動步子,靜靜地站在那裏,猶如不可觸手賞玩的清蘭。

蘇獅冕忽然覺得很受侮辱,想自己在英傑中學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個小妹妹不是對自己投以崇拜的目光呢?見到自己都是笑眯眯甜蜜蜜地叫聲哥哥好!

這小妞看著自己竟然無動於衷。

他也不想想,自己把別人擋在校道中央,硬要與其說話,是何等的沒有禮貌。

蘇獅冕使勁的咬著草根,齜牙咧嘴道:“難道你到這個學校,就沒有打聽過這個學校的狀況?”翹起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像我這樣鼎鼎大名的人物,你都沒有打聽一下,以後犯上什麼事,有誰給你撐腰?嗬嗬,特別是像你這樣的漂亮妹妹,一定會有很多色狼看著流口水的哦,沒有人保護怎麼行?”

女孩突然笑了,紅唇展開笑顏初露就像花開的過程在蘇獅冕眼前緩緩出現,有非常強烈的視覺震撼效果。

“你就是那個除了體育門門功課瀕臨補考,喜歡替人強出頭,喜歡打架,喜歡別人叫你老大的蘇獅冕?”

女孩子看起來恬淡文雅,誰知道一說起話來卻是尖刻刁鑽,一下說得蘇獅冕眼睛瞪得溜圓。

蘇獅冕忽然覺得肩頭一沉,一隻有力的大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蘇獅冕一向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肩頭,因為他人長的高,手長腳長,但是肩部卻不寬廣,整個人瘦長得像秋天的竹竿。本來也沒有什麼,可是老是被幾個死黨譏笑,傳了出去,搞得一段時間,人人都要抱著他的肩頭遺憾的說:如果不是吃太多速食麵……

後來又沒有人喜歡碰蘇獅冕的肩膀了,因為他特意苦煉了過肩摔,凡是對他的肩頭不懷好意的人大都嚐了苦頭,從此大家敬而遠之。

現在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本來以為會以一個很酷的形象出現在美女麵前,可是最終卻發覺自己好象完全被她掌握了,沒半點誘惑力。而且,這家夥是誰呀?幹嗎搭這麼緊,跟你很熟啊?是熟人就該知道我不喜歡這一招!管你是誰,先摔你一交。

蘇獅冕雖然長得瘦長,卻是屬於那種猴子有肉看不見的那種,爆發力相當強,學校借助他的體育長項便是標槍等投擲項目。他也不回頭,右手疾如閃電,“啪”一聲扣住壓在自己肩頭那隻手上。蹬腿擰腰拔背,猛地發力,向前一扯。

他幾乎都想像得出這人摔了個貼心實地躺在地上,哎喲連天。

可是實際上的情形並不是那樣的,隻覺得後麵一股大力湧來,自己便一寸也不能移動了,而且因為兩股力量大力扯動,都聽得到自己腰椎摩擦得格格怪響。

後麵那人輕咦一聲,加大了力道。

蘇獅冕頓時知道這個人不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朋友沒有這麼大力道。也不是學校的老師,學校裏的老師都知道蘇獅冕的禁忌,而且老師中有這麼大力的也隻有一兩個,這一兩個人與蘇獅冕也很熟,絕對不會在蘇獅冕泡妞的時候來打攪他。

五指如鉤,扣在肩骨上,鑽心疼痛。蘇獅冕心念電轉,深吸一口氣,“哼嘿”一聲猛地吐出,全身的力道猛漲了三倍不止。這是蘇獅冕所不了解的一點,似乎從小就有了這方麵的異廩,隻要在受到強大外力壓迫的時候,隻要還能深吸一口氣,再猛吐出,全身的力道就會成倍增加。

後麵那人又是咦了一聲,氣息也有點粗濁了,微微開始喘息,扣在蘇獅冕肩上的五指微現鬆動。蘇獅冕再不遲疑,左肩向上全力衝頂,正所謂欲脫必先衝,衝,可以破開敵人的防守,然後再滑如水蛇般溜開。

果然,那人的五指再也摳握不住,蘇獅冕上身不動,右腿猛力後蹬。雖然他可以向下發力掙脫敵手的魔爪,可是難免會因為敵手反撲的力道在自己肩頭留下血痕,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敵手自己鬆開。所以,蘇獅冕全力向後蹬,敵手為了避開如此近距離的重腿,當然要鬆手。

“砰!”

蘇獅冕感覺就像踹到一根鋼柱上,一時連大腿都抽搐了,小腿麻痹失去了知覺仿佛完全飛去。

那人悶哼一聲,這一撞也令他很不好受,立刻鬆手放開了蘇獅冕。蘇獅冕在他放開的那瞬間轉身,要看清眼前是何人。

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那條腿太不爭氣了,就在此時突然有鑽心的疼痛。

眼前是一個身高幾近兩米的青年,大約二十七八,比蘇獅冕還高那麼差不多十厘米,麵沉如鐵,說不上俊也說不上醜,但是有種說不出的冷。臉上沒有一絲浮肉,緊緊繃著,目光如同冷電,此刻像要看穿蘇獅冕似地盯著他。

蘇獅冕剛想開口,那人馬上道:“你是蘇獅冕?”

蘇獅冕想開口,那人又一次封住:“你當然是蘇獅冕!看你那衰樣就知道是你了。”

蘇獅冕哈哈大笑,:“想不到我還有點名氣,不知道老兄混哪裏的?怎麼以前從沒有見過,這次一見麵就是從背後動手!”暗嘲那人從背後拿住自己的肩頭。

那人麵色不變,卻不搭理蘇獅冕了,眼光越過他,忽然變得溫柔無比:“淺淺,他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那個淺淺,蘇獅冕早已經知道她叫何清淺,從他身邊繞過來,笑道:“沒有,他能把我怎麼樣?”繞過蘇獅冕,走過去挽住了那人的臂彎。兩人再不看蘇獅冕一眼,轉身攜手離去。

蘇獅冕重重咳了一聲,心中恚怒,這兩人既然知道本人,居然還這樣目中無人,竟然就這樣走了,敢情是沒把大名鼎鼎的蘇獅冕老大放在眼角啊!這怎麼行?

不行!我要找回這個麵子,一邊想,一邊就想追上前去,可是那條腿實在是來不上勁。眼看著那兩個慢悠悠地遠去了。

蘇獅冕想大叫數聲,可是也知道不過徒增怨氣,終於一瘸一拐朝家走。幸好此時下午放學很久了,校道上闐靜無人,沒有人看到他的狼狽相。

一代妹妹的偶像,戰無不勝的老大!別人居然會被震得瘸腿,真是太丟臉了。這家夥是誰?看來不是這裏混的,想猛龍過江啊,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還好,今天是單獨行動,要不然這麵子望哪兒擱?靠,好疼……

英傑中學有三個出口,前門,後門,側門。前門位於俠客大道中段,後門與滄浪海公園麵對麵,兩個地方雖然不是雙元城最繁華的地段,但是人來人往的也不少。

蘇獅冕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衰樣,悄悄的走側門。

蘇獅冕長出了一口氣,環顧四周無人,便從側門出去了。

側門外麵是一條小巷子,被兩棟高樓的後牆夾在中間。

平常豔陽天的時候,巷子裏也難得照到陽光,此時正當傍晚,巷道中更是陰暗。

蘇獅冕剛剛跨入巷道中,忽然覺得不對勁。仿佛空氣中充滿了粘滯的油,走動都很費勁。巷道中,在外街的夕陽斜照和暗巷陰暗交界處,一個全身白衣的人站在那裏,似乎站在飄渺之中,越是定神看過去,越是看不真切。

蘇獅冕立馬可以感覺到此人是衝著自己來的。蘇獅冕再過一個月就是十八歲了,年齡雖然不大,但是打架的經驗卻是豐富無比,大大小小的戰鬥至少經曆了三四百次。這些戰鬥中,不乏與高手對陣,例如雙元市的自由搏擊冠軍、麻花省的散打比賽前幾名。蘇獅冕與他們都是有輸有贏,從來不曾怵過誰。但是眼前這個看不清的人,卻讓蘇獅冕感到一陣畏懼。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喝,你是哪裏來的小孩?”蘇獅冕心裏畏懼,反倒大踏步地走上前去,“這裏不是你玩的地方,小心家裏人擔心你!”

那人突然出現在蘇獅冕麵前。其跨越三丈的速度超乎蘇獅冕想象,快得讓蘇獅冕差一點沒有反應過來。

兩人的鼻子幾乎碰在一起。

幾乎同時,兩人又同時彈腿疾退。

蘇獅冕刷地擺出前射後弓,右側手伸出護住上身,左手收在肋間:“來來來,來呀!”

那人微微一笑。這個笑容和淺淺的笑容很有幾分相似,隻是這個人是男的,多了幾分英氣、硬朗。就在蘇獅冕迷糊的當口,那人又已經衝上來。這一次蘇獅冕有防備,很清楚的看到他的步伐,甚至是揮拳的軌跡,但是就是沒有辦法抵擋。

蘇獅冕曾經在暗夜裏凝望香火頭煉過眼力,很是下過一番苦功,看運動物體的能力超越常人。這不同尋常的眼力在往常打架的時候給了他很大的幫助,往往能讓他洞悉機先,截斷敵手的攻勢。但是這一次是完全不行了,就在他想用上段格擋架開那轟向自己左臉頰的直拳時,那一拳已經沾著自己的麵皮了。

仆仆撲!

蘇獅冕連退三步,此時展現了他驚人的天賦,雖然在速度上和白衣人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但是在危急關頭超常發揮,心念電轉間,大力地向後退,幾乎是順著那人的拳頭後退。他擺的功架,非常利於自己後撤,前腳尖點地,後腳跟一挫,饒是腿腳不靈便,三步仍然後退近兩丈。

可是那個拳頭仍然在蘇獅冕的臉皮前懸著。

白衣人哼了一聲。拳頭忽然變掌,五指揮出,就像鋼條彈出,啪啪啪啪啪!連環彈在蘇獅冕的臉上。

蘇獅冕感覺像被五根巨棒連擊,不是很痛,隻是穩不住樁子,向側邊倒去。巷子不寬,趔趄了兩步就被逼迫到冰涼的牆麵上。白衣人如影隨形,一隻右手壓在蘇獅冕的臉上,一雙好象何清淺的大眼睛在近距離饒有興趣的觀察著他。

在這樣的距離內,蘇獅冕倒是看清了這個白衣人,大概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長得和何清淺很相像。

蘇獅冕覺得從來沒有這般窩囊了,他想脫出那隻手的壓迫,但是隻要略有蠢動,一股不亞於剛才捏自己肩頭男子的大力就湧了過來,把自己的整個右臉都壓在了牆麵上,皺成一團。

白衣人還在看蘇獅冕,似乎他臉上長了一朵花。

“我靠,大家都在打架了,拜托,要打就打我幾下,不然我會被你看死的。我好怕你這種色迷迷的眼光。”

“找死!”

白衣人大怒,左低手勾拳扣向蘇獅冕的下頜。

眼看蘇獅冕的下頜難免破裂的下場,異變突生!蘇獅冕體內忽然有一股蓬蓬勃勃的氣息,不甘雌伏,不甘受迫,從體內經脈狂湧而出。蘇獅冕看清楚了白衣人的出拳軌跡,本來沒有辦法抵擋,但是此刻體內氣息湧動,心意一動間,自己的右手已經揮了出去。

蘇獅冕的拳頭正中白衣人的手腕。白衣人低呼一聲,霍然後退,捂著自己的手腕,咬牙道:“你,你,哪裏學來的氣?”

“靠,什麼氣?”蘇獅冕揉著自己的麵頰罵道,“老子今天撞邪魔了,怎麼淨碰上些高手!”

白衣人看蘇獅冕的樣子不像作偽,心下以為這小子不過是誤打誤撞傷到自己,嘿然冷笑道:“像你這種井底之蛙,怎麼能明白皓月當空之境界?”甩了甩手,眼中開始放光,看樣子又想動手。

“喂!先不要動手,閣下似乎不知道我是誰啊?”蘇獅冕心裏發怵,連忙道,“你難道沒有在這裏打聽過,這裏誰是老大?老大就是我,我蘇獅冕。誰惹著我,就算他倒黴了十八輩子了,我會扒他的皮……”“打的就是你!哪有這麼多廢話?”

白衣人的拳頭又像幽靈般出現在蘇獅冕的眼前。

這次沒有這麼幸運了,體內再也沒有什麼異樣氣息流動,蘇獅冕被打得旋轉著倒撞到學校的小門上。咣當巨響在巷子中來回激蕩。

白衣人如影隨形,拳頭像雨點般落到蘇獅冕身上,蘇獅冕擋了左邊擋不住右邊,擋了上麵擋不住下麵。

“嗬嗬,你擋!”碰!碰!碰!“你擋!你擋!”碰!碰!碰!

“呸!”

白衣人忽然停了下來。剛才蘇獅冕左支右拙,難以抵擋,一時惱怒,張口就是一口濃痰,正中白衣人眉心。白衣人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無賴的招數,也從來沒有誰敢在他臉上吐痰。他沒有防備,也來不及反應。他一時之間簡直憤怒得幾乎失去了意識:他居然把痰吐到我的臉上,他怎麼能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敢這樣?他緩緩抬手,用潔白光滑的衣袖輕輕、小心拭去那一塊汙跡。

“你、死、定、了!”

他一字字地說,斬釘截鐵。

蘇獅冕看著白衣人背後大笑:“靠,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忽然有人在巷子的盡頭拍著手大聲笑道:“哎喲,怎麼我們戰無不勝的老大今天這麼衰!”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巷口,擋住了今天最後一絲陽光。

這人是蘇獅冕的死黨,姓牛名可以,綽號鬥牛,身高近兩米,體重130公斤,走起來仿佛一座鐵塔,是麻花省最近兩屆混合級別摔交比賽的冠軍。

白衣人聽到身後恍若巨木寧地的腳步聲,皺了皺眉頭。蘇獅冕就趁他分神的當口,就地一滾,然後翻身重新回到學校小門內側。白衣人欲待搶過去抓住蘇獅冕,但是身後的腳步聲確實令人發毛。

鬥牛故意發出這麼濁重的踏步聲,為的是給白衣人造成心理上的壓力,從而給蘇獅冕逃跑之機。蘇獅冕不愧是打鬥經驗豐富,時機乍閃,他已經抓住了,脫離了白衣人的控製範圍。

“你是哪根蔥?”鬥牛大聲喝問,“在這裏撒野!也不問問這個蘇獅冕是誰罩的,靠,這不是不給我鬥牛麵子麼?”

蘇獅冕在門內剛站起來,一聽這話,怒道:“靠,鬥牛,你救駕來遲,還敢信口雌黃?”白衣人嘴角抽動,似笑非笑:“這裏蘇獅冕不是老大麼?”

蘇獅冕看到他那絲笑意又不禁想到了何清淺,道:“你是淺淺的什麼人?”

“夠膽!淺淺是你叫的麼!”

“靠,一句話就問出來了,你果然跟那小妞妞有不可思議的關係!”

“你,什麼叫有不可思議的關係?你又找死!”

鬥牛已經走到了白衣人身後三米之內,可以展開攻擊了。

白衣人雖然仍然背對鬥牛,雙手也悠閑地放在身側,但是含胸拔背,左腳側切地麵,右腳尖點地、踵提前旋,已經做好了瞬間轉身的防衛預備。

鬥牛笑道:“放心,我不會偷襲……”話音未落,他已經像泰山壓頂般摟頭抱向白衣人的脖子。這是源自蒙古古典摔交的背摔,經鬥牛在實戰中磨礪後化為自己的絕招:“猛鬼斷石!”專門用於背後偷襲。饒是白衣人身負絕技,中間還隔三米距離,但是鬥牛確實來的突然,而且來的卑鄙,一時之間,隻來得及頭一縮。

白衣人的站樁極為適宜於突然轉身,本來為了表現得更酷一點,想在鬥牛揮拳過來的時候用曼妙的姿勢回身側踹給那大個子一個下馬威。誰知道鬥牛采取的招數是發揮自己的身高優勢,從上空上臂成圈摟頭抱下,自己的攻擊隻能踢到這大個子的腿部。白衣人也可以不顧上頭,回手一拳,肯定可以攻擊到鬥牛的胸腹。但是自己的脖子難保不會骨折。

電光火石之間,他隻想到盡全力縮了縮脖子。

鬥牛的手肘結結實實地撞到撞到白衣人的頭頂,但是自己也悶哼一聲倒退兩步。

——白衣人一個反手肘椎擊打在鬥牛的胸脯上。

白衣人身子一晃,差點摔倒,連忙扶住鐵門,回頭怒斥道:“你不講規矩!”

鬥牛臉色古怪,緊閉著嘴沒有說話,隻是不斷向蘇獅冕遞著眼色。蘇獅冕心裏一沉:這小子辣手啊。

此時白衣人狠聲道:“你們果然是不折不扣的混混無賴地痞子,看來今天非得給你們這些垃圾一點顏色看看,不然,你們還真以為可以橫行無忌,為所欲為了。”

蘇獅冕裂嘴一笑,跨過鐵門,走到小巷中來,手指白衣人的鼻頭:“你以為你是誰?你是哪裏的大俠?喝,要到這裏來行俠仗義、為民除害?哇~~~~”他做出一個嘔吐的不堪的怪相。

白衣人不怒反笑:“我不是什麼大俠,但是絕對不是你這種垃圾!”

蘇獅冕輕輕“哦”了一聲,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抱著手,眼光乜斜白衣人。

白衣人咬牙嘿嘿冷笑。

蘇獅冕大喝一聲:“打就打,笑個屁!”縱身躍起,身法靈動飄忽,快愈狸貓,勢若奔虎,完全看不出腿腳上曾經受過傷,與剛才被追打的那個蘇獅冕判若兩人。白衣人麵色連變數變,當蘇獅冕怒喝的時候他已經聽出了蘇獅冕體內孕育了極為強勁的內息,而當蘇獅冕騰身而起時那種表現,完全是內息淋漓盡致流轉四肢百骸奇經八脈、圓轉如意的表現,再看到蘇獅冕的長腿閃電般向自己的軟肋踢來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是絕對無法避開的了。就算閃開了這一腳,連環而來的將是更為狂暴的攻擊。

他決定硬拚,就算蘇獅冕有什麼超常之處,他也不相信自己十四年的苦功是白費的。

白衣人的雙手像風輪一般呼卷了出去。

蘇獅冕兩眼放光:“來得好!”喝聲中兩人的腳掌和手掌已經接觸了數十下,蘇獅冕越踢越高,白衣人的手掌被高高的蕩起,顯然是抵擋不住,連連後退。

蘇獅冕突然一矮身,身子炮彈般撞進白衣人的懷裏。白衣人正格擋得雙臂發麻,心內驚惶,突然一股大力已經撞到懷中,耳邊聽到砰的巨響,然後才緩緩地感受到後背前胸的巨痛,顯然有肋骨斷了。低頭一看,那個刁鑽狠毒的蘇獅冕正朝自己嗬嗬怪笑,而自己卻沒有一分力氣可以使出來對付這潑皮。

蘇獅冕卡住白衣人脖子將其擠在牆上,騰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臉蛋:“服氣了吧,小子。這是你逼我對你不客氣的,要不要我送你到醫院啊?嗬嗬,看在你是淺淺的什麼人的份上!”

白衣人隻覺的鼻頭酸酸的,眼淚不由自主就流了出來,他從小到大生活在順境之中,哪裏遭遇過這樣的打擊。蘇獅冕呸的一聲:“你他媽的打架還流眼淚,真是丟臉,早知道就不和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孩打。”現在他開始趾高氣揚了。

站在旁邊的鬥牛忽然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艱難道:“我說,蘇獅冕,我、發覺,我可能也要去一下醫院。”全身一震,再也抑製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蘇獅冕連忙過去扶住他。那邊白衣人少了他的支撐萎頓在地。

蘇獅冕扶住鬥牛,忽然覺得心跳停滯了一下,然後似乎有一種什麼東西抽絲一般從自己的體內流瀉出去。他喃喃道:“鬥牛,你今天還約了誰來找我?”

黑夜似乎完全來臨了,巷子中再也看不到什麼東西,連鬥牛的胳臂都看不見了。“喝,黑得這麼快哦。”說著,蘇獅冕一頭栽倒在地。

蘇獅冕蘇醒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俏麗的小臉蛋,此刻臉色焦急。

“稻稻,是你?我是在……”環顧四周,才發覺自己穿著病服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房間中燈光明亮。

“你醒啦!”那個叫稻稻的小女孩,大約十三四歲,見到蘇獅冕清醒過來,明顯鬆了一口氣,忽然又生氣了,“哼,你又跟人打架,伯伯回來了看我不告訴他?”

“喝,你就會打小報告!”蘇獅冕感覺身體很好,一掀床單,抬腿就下床。稻稻張開雙手攔住他:“不許走,醫生還沒有讓你走!”歪著頭,一雙黑白分明晶瑩惕透的大眼睛望著蘇獅冕,得意洋洋的,“我也不許你走!”

“你管我啊?!”

“我就是管你,伯伯走的時候說過,我負責家裏的一切,哼!”

蘇獅冕伸出手指在稻稻俏翹的鼻頭上一點:“你夠大人,你這麼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也敢管大人的事?”

稻稻張嘴就咬蘇獅冕的指頭,嚇得他忙不迭地縮手,稻稻仰著小臉笑道:“羞羞羞,連作飯洗衣都不會還是大人哦?要不是我住這裏,你又要多啃幾箱速食麵啊?”

每月蘇獅冕的父母都在他的貨幣卡中存入一定數目的錢,但是蘇獅冕揮霍無度,往往不數天過去就陷入“金融危機”,實在沒有辦法,去找朋友借向來不符蘇獅冕的個性,沒有飯局相邀的時候寧可在家啃速食麵。這樣的日子過得倒也瀟灑。直到兩個月前,很少回家的父親帶回來一個名叫稻稻的小女孩,說是遠房表妹,也是因為父母的工作原因一個人呆家裏,覺得不安全,所以想轉學到雙元市和蘇獅冕住在一起,兩個小孩多少有個照應。

父親在家呆了兩天,很快發覺稻稻是個料理家務的好手,反而是蘇獅冕對日常生活怎麼料理一竅不通,當即決定把家裏的財政大權、處理事物決策權交付給稻稻。當時問蘇獅冕同不同意,蘇獅冕認為作飯洗衣之類家庭瑣事,哪用自己去操心,至於金錢,他也覺得平日自己實在不會花錢,讓這個小大人掌握也會省很多心。毫無異議的同意。

看不出稻稻年齡幼小,燒飯作菜的手藝倒是一流,而且特別勤快,將家裏整治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蘇獅冕吃得開心,住得舒心,倒是對小表妹頗為服氣,凡事都不違逆她。

而且稻稻又長的非常可愛,大大的丹鳳眼,刀削般嬌俏的鼻子,小巧的嘴,肌膚白皙,肢體勻稱。雖然發育未完,卻是一個十足的小小美人了。蘇獅冕一貫和那些鐵血朋友混慣了,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又漂亮又嬌嗲的表妹,一時雖然不習慣,可是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可喜滋味,內心中生出一種做哥哥的感覺,凡事都讓著她。

此次也不例外,被稻稻攔住。頹然坐回床上,速食麵環抱著雙手一臉苦相。

稻稻看著他古怪的樣子,擔心地問道:“怎麼了嘛?”

蘇獅冕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問她:“我躺了多久?”

稻稻過來跳坐到床上,晃著小腦袋瓜子,腦後的辮子左右晃蕩,不時撲打在蘇獅冕的背上:“不久啊,才兩個小時。”

蘇獅冕看著窗外,漆黑的一片,問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醫院傳訊息到家裏,說你暈倒在巷子裏,被路人送到醫院,我就過來了。那時侯聽醫生說你很可能沒救了,嚇死我了,可是他剛說完你就有了心跳。”稻稻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蘇獅冕笑著摸了一下她的頭。

蘇獅冕又道:“我要去看鬥牛怎麼樣了,稻稻!”

稻稻輕呼一聲:“哦,是哦,鬥牛哥哥被送到急救室去了。”蘇獅冕跳起來,稻稻一下沒拉住,叫道:“哎,醫生說你的情況也很奇特,要多休息……”看著蘇獅冕已經衝到病房門口,忙跳下床:“等等我!”

蘇獅冕心裏也覺得很奇怪,自己在打倒白衣人之後,那種感覺很像體內生機消逝、生命不再的感覺,可是稀裏糊塗的睡醒起來之後,卻又生龍活虎了,甚至感覺比以前還要好。更奇怪的是,那條被震傷的腿也一點受傷的感覺都沒有了。他隱隱約約的覺得這狀況可能和自己體內時有時無的氣息流動有關。

稻稻拽住蘇獅冕,橫了他一眼,嘴角堆笑,似乎知道一個小秘密,很得意的樣子。蘇獅冕心裏一動:這小丫頭簡直比何清淺還要漂亮哦,長大了可了不得。

此時,急救室也快到了,蘇獅冕一時沒有去理會稻稻。

三男一女,女的一襲雪雲般長裙掩著窈窕的嬌軀,隨隨便便站在哪裏,清清麗麗、出塵脫俗,不是何清淺是誰?

站在她旁邊的彪悍青年正是昨天下午的時候震傷蘇獅冕腳的男子,而被自己撞斷肋骨的少年換了一件蘭色的長袍,麵色略顯蒼白,由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男子扶持著,看神色似乎傷勢已經大好了。蘇獅冕心下不由得詫異: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小子怎麼這麼快就大好了。

扶著他的男子深目高鼻,金色發須,藍色瞳睛,白色皮膚,一看就不是東方大陸人氏。

四人剛從急救室中走出來,見到蘇獅冕,一怔之下,齊齊怒目而視。

那個麵沉如鐵的男子跨前一步,冷冷道:“蘇獅冕,你命很長啊,剛才不是快死了麼?”聽他的口氣,早已經將情勢調查過了。

蘇獅冕嗬嗬一笑:“我好了,你很不爽?老大我現在要去看看兄弟。”笑聲一頓,手指著那人的鼻子,“如果我的兄弟有什麼不測……”再不說話,冰沉著臉從這數人身邊走過。

那人橫手一擋,形成虎爪,方向取的是蘇獅冕的心窩部分。這人的爪力相當驚人,如果他又存心加害的話,難保蘇獅冕不被破開心腔。

誰知蘇獅冕居然在他伸手出來的瞬間,斜斜跨了一步,帶著稻稻輕輕鬆鬆脫離了此人手臂掌握範圍。

那人麵色無改,但是眼中明顯有一絲詫異,他這一招有很多後續變化,針對蘇獅冕可能的格擋,完全可以封住蘇獅冕的去路,而且抓住其前胸。他倒並不想在醫院這樣的公共場所鬧出大事,隻是想小小的羞辱蘇獅冕一番。沒想到蘇獅冕妙若天然斜走一步,恰好就脫離了自己的控製,那些精妙絕倫的後續變化完全落空。

走開了也還罷了,帶著一個小女孩仍然走得這麼巧妙……心裏開始對這個蘇獅冕重新估計起來。

蘇獅冕心道:還好老子經驗豐富,眼光敏銳,早就看出了這大個子小子的心思,看住了他的手腳動靜。嘿嘿!這大概就叫做洞悉先機吧。一想到這裏,臉上就掩藏不住得意之色。

那個男子看到了冷哼一聲,不過並沒有繼續出手。

蘇獅冕揚著頭道:“我現在沒有空和你糾纏,你們和我之間的怨隙……”看了何清淺一眼,“總要有個了斷,不然我蘇獅冕就不用混了,但是解決的時間地點卻不是此時此地。”

那個金發男子聽到蘇獅冕囂張的話語,心下氣惱,麵上青氣一閃,眉毛突然之間變得綠熒熒。

蘇獅冕還在吃驚的時候,男子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與傍晚那個少年的動作如出一轍,隻是這個男子來得更快更猛更突然。

仿佛倏忽之間就跨越了空間距離……

眼力超群的蘇獅冕依然看得出那人的動作軌跡,可是與自己眼光敏銳心念電轉比起來,手腳一點跟不上眼光思維,眼巴巴看到那人雙手揪住自己雙臂,心裏真是急得要吐血。

在被抓住的瞬間,兩股沛然大力從手臂處湧進體內,恍若實體般在胸膛內撞擊,波動之大,猶如海嘯撲天,體內氣血翻滾,張嘴欲吐;誰知兩股大力就在波動最強的時候消失,激揚起來的氣血頓然失去憑借,驀的好比從十萬高空墜落。

然後又是兩股大力湧入,現在的感覺是從高空中結結實實的摔到鋼鐵或者是岩石地表,全身血肉骨骼四分五裂。

痛徹心肺!蘇獅冕連一個“靠”字都說不出了,隻是拚命的想深吸一口氣,希望能夠奇跡出現,體內重新鼓起增強力量的氣息。

就在最難受痛苦的時候,蘇獅冕忽然感覺身後傳來一股溫涼的氣息,不疾不徐的循著手臂經絡而上,非常熨貼的撫慰著自己的軀體,將撕裂的痛楚去除。那股柔和的氣息雖然不強,卻是那個男子輸入力道的克星,轉眼之間就將其力道抵消個七七八八。

那個男子看著蘇獅冕痛苦的表情正在得意,忽然看到蘇獅冕裂嘴笑起來。

“我靠!”蘇獅冕暴喝一聲,喝聲中,一個膝椎毫不留情地拔地而起,直向男子心窩撞去。

這一撞罄盡蘇獅冕所有力道。

即便此時體內還沒有那種奇怪的氣息出現,這一膝棰的威力也絕不容對手忽視。

蘇獅冕的腿法在雙元城格鬥界中是很有威名的,他曾經跳起來在空中連環踢碎過別人丟過來的五塊紅磚,這需要高超的彈跳滯空能力,閃電劈閃般彈腿的能力,zha藥爆破般的爆發力。此刻他被約束在敵手的雙手中,將所有的力道和意誌都灌輸在zha藥爆破的爆發力裏麵。

勢如火山爆發!饒是那人擁有特殊技能仍然心驚膽寒:這小子確實是天縱奇才,居然以一具凡軀……情勢來不及多想,蘇獅冕的膝頂已經粘住他的前襟了,如此速度甚至來不及用膝椎抗拒。隻好舍棄其雙臂迅疾後退,倉促間雙手下拍,其勢道仍然如同攔江鐵索。

“碰!”

兩人都是一晃,終究是蘇獅冕技輸一籌,被那人後續湧來的力量迫得倒跌。剛才蘇獅冕感覺被奇怪力道折磨百年般難過,其實男子的內息吞吐,神奇氣息的幫助,還有蘇獅冕的全力攻擊,合起來不過是轉眼之間。俗語說:電光火石之間。

樓道盡頭的急救室門忽然打開,鬥牛高興的叫著:“嘿,我完全好了!”此刻一臉凸出橫肉笑得皺起,看到蘇獅冕,奇道:“嘿,你也全好了!”鬥牛看了看場上情勢:“你們又在打架?蘇獅冕,你,你,打得過麼?”看他的樣子,似乎對何清淺方麵的人沒有了敵意,包括對那個打得自己吐血的少年也沒有了敵意。他指著那個滿沉如鐵的男子,很快的對瞪著大眼的蘇獅冕解釋道:“是他出手化解了我體內的淤血,其實還虧得傍晚的時候何清源兄弟,”他又指著撞得他吐血的人,“他一個肘椎將我以前在摔交比賽中淤積的惡血逼了出來。雖然讓我稍受震動,但是卻收益非淺。”

鬥牛雙手一攤,道:“他們也沒有惡意,不過是對麵條你比較好奇而已,說起來我也不知道麵條你到底哪點比較優秀,為什麼最近這麼多人打聽你的消息?你也不要再扮老大啦,一個英傑中學的小混混頭目,拿到街麵上不是被人笑話嗎?咱們和何清源他們是不打不相識,反正大家也沒有什麼怨仇,不如現在一起去吃吃夜宵,喝一點飲料?”

鬥牛不管蘇獅冕逐漸瞪大眼睛,額頭青筋蹦跳,徑自走到何清淺姐弟那裏,一臉不好意思地道:“你們寬宏大量,也就不要在乎麵條的囂張了,他就是這樣自以為是,沒怎麼見過大世麵。”

蘇獅冕眼大如牛:“他打我們,打得倒很好,是也不是?”

“可以這麼說。”

鬥牛嘿嘿幹笑著,望了望何清淺,又看了看蘇獅冕,似乎不好意思說話。

蘇獅冕叫道:“靠,說就說嘛,看來看去,有花長在臉上啊?”

鬥牛抬頭望著樓板,喃喃道:“你為什麼要去調戲別人的姐姐呢?其實,我想,你完全可以用一種更加瀟灑、更符合你老大形象的出場出現在她的麵前嘛!”嗓音放得極為委婉、誠懇,但是眼光卻是絕對不和蘇獅冕快要突出來的眼睛對視的,他本來是一個高達兩米的壯漢,卻要作出這副小心樣來,確實讓人忍俊不禁。

“老子見過拽的,沒有見過這麼肉這麼懦弱的!”蘇獅冕剛要暴走,卻被一雙小手拽住胳膊輕輕搖了搖,低頭一看,稻稻嘟著小嘴輕輕說:“不準再打架。”

蘇獅冕那滿腔的流氓之氣在稻稻澄澈目光之下忽然化為烏有。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何清淺忽然啐了一口,低聲對與蘇獅冕對峙的男子道:“鬆哥哥,我們走吧。”

蘇獅冕一晃腦袋,想繞過麵前的男子,到何清淺麵前去,但是走了兩步,隻覺眼前光線一暗,那男子又一次擋在麵前。

“我過去沒有任何惡意,完全是懷著一顆誠懇、誠摯的心去道歉的。”揚著頭隔著此人的肩膀對何清淺道:“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不自量力在你麵前出現了。我就是一個混混,一個卑微的混混,我道歉,我鞠躬,我不應該騷擾您。”蘇獅冕真地深深地向何清淺鞠了一躬。

何清淺張開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隻是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嘟囔著“誰要你道歉”轉身就走。

蘇獅冕鞠躬90度,保持這個姿態有十秒鍾之久。忽然後退一步,伸手拉住稻稻的小手,再不看鬥牛一眼,三人轉身離去。

鬥牛慌忙追過來,一邊追,一邊抱拳向何清源他們致歉。

何清源向他微微一笑,鬥牛這才放開心思去找蘇獅冕了。

那個麵沉如鐵的男子在蘇獅冕鬥牛等人走了之後,忽然對金發男子道:“你剛才對付普通人,雖然使用的僅僅是初級技能,但是仍然是違規的。”

“可是在我看來他並不是普通人,在他體內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似乎他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應用。”

那個何清源,何清淺的弟弟,說道:“他有點特殊,突然之間體內就充滿了氣,然後突然之間又沒有了。”

麵沉如鐵的男子沉吟半晌,道:“其實,如果不用變身的話,我也沒有把握能夠鬥得過他,雖然他不懂怎麼使用內息,但是他的身體結構簡直就像是專門拿來打架似的,靈活極了,而且爆發力驚人。可以說在速度、力量、柔韌、靈敏等方麵都超越常人。還有,剛才他躲開我的一抓,可以看出他的眼力和判斷力也是高超,他唯一缺乏的就是和真正高手的對陣,隻要有多和高手交手的鍛煉,相信即便就是沒有強勁的內息幫助,他也是一個值得我們警惕的敵手。清源敗在他的手下,也並非偶然。”

麵沉如鐵的男子忽然拿出懷中的通訊器,看了看,麵色古怪的說道:“飄飄小姐要見他。”搖了搖頭,看著何清源,若有所思地道:“或許,他身上有我們要找的線索。”

這個時候,蘇獅冕一幹人已經走出了醫院大門,鬥牛一直跟著,但是蘇獅冕一直沒有理他,剛才蘇獅冕拿病曆,退病房,他很想幫忙,但都插不上手,蘇獅冕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看到蘇獅冕、稻稻走出醫院前門,鬥牛的心裏也有些窩火了,衝著蘇獅冕的背影大聲道:“是,我知道我沒有幫你把麵子撐起來,我這樣做確實很丟臉,我確實沒有一點點身為男人的氣概。可是,你以為就憑你我這樣的能力打來打去的打得過人家嗎?你蘇獅冕是很強,但最多也就是一個能夠在雙元城格鬥界稱雄的小角色。咱們和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不是一個層次的你知不知道?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但是肯定不是你我可以比擬的人物。你以為自己是這裏的老大,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的老大!你知道什麼是強者?你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超越的人?”

鬥牛一拳砸在街邊路燈燈杆上。

“賠個禮,倒個歉就算沒有種嗎?”

蘇獅冕忽然站住了,但是沒有回頭,他抬著頭乜斜著眼看著深藍色的夜空,此刻天空中有殘月一鉤,散落的星星幾顆,布局很不妥當,宛如襄嵌在夢幻藍玉上的晦白寶石,讓人生出缺憾多多的感覺。

蘇獅冕搖著頭,衝著天空大聲道:“這很沒有意思!這很沒有意思!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沒有意思!”

最後一句似乎並不是對鬥牛而言,而是對著星空當中某個不知名的所在呐喊。

稻稻仰頭看到蘇獅冕的臉色相當嚴肅,這是一向憊懶的他少有的表情,便晃了晃他的胳臂,可是她也不知道說什麼。

“哥哥,其實,”她本想說其實鬥牛並沒有做錯什麼,轉念一想,卻道,“其實你不要生氣嘛!”

“我生氣?”蘇獅冕淡淡地說道,“靠,我生什麼氣。我隻是憋住了,沒有什麼地方出氣而已。”

蘇獅冕搖搖頭,今天晚上好象習慣搖頭了,他緩緩地道:“或許我是在生自己的氣,很久以來我在雙元城裏雖然不是橫行無忌,也可說是率性而為,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從不考慮後果。好象迄今為止還沒有闖出什麼嚴重的後果,大概大家都知道我很厲害,都給我幾分麵子。”他頓了頓,“不錯,在攔住何清淺說話這件事上,可能有點過份,但是我一貫如此,鬥牛也不是不知道,這樣的事以前咱們幾個多少都做過,他不會因為這個事故作君子的姿態來指教我。我隻是不願意他借這個讓我有台階下,他似乎認定我不是那幫人的對手,就應該向他們彎腰,可是,彎腰恰恰是我最不喜歡做的一件事情。

“我一貫隨意但是並不表示我沒有堅持的東西。我生氣的是我不能夠堅持住。”蘇獅冕停了下來,大家以為他還有什麼話要說,但是他就這樣筆直的站著,望著天上廖遠星鬥,靜默。

蘇獅冕微微一笑,晃晃腦袋,似乎想把惱人的思緒趕出腦海。

鬥牛慢慢地走了上來,把手伸到蘇獅冕麵前。

蘇獅冕咧嘴一笑,毫不猶豫地緊緊握住。

鬥牛道:“其實我來是想告訴你,北鬥軍事學院已經將我倆錄取了。那個學院,就是我哥哥牛嘯佛當教官的職業軍士培訓學校,據說,是因為外星人入侵而成立的。”

第二天早上,蘇獅冕在離家不遠的場物園內跑了十數圈,一路小跑著回到家門口的時候,稻稻還賴在床上,她其他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睡懶覺。每次都是蘇獅冕出去晨跑的時候叫她起來,晨跑回來她還貓在床上。

蘇獅冕一邊洗手、擦汗,一邊大聲地喚醒稻稻,但是一如往常沒有任何回應。

推開虛掩的房門,探頭看了看,才發覺稻稻小貓一樣蜷著身子窩在柔軟的大床中央,噘著嘴一副被吵醒了很不高興的樣子。蘇獅冕躡手躡腳走上前去,伸出食指勾在小女孩的鼻梁上狠狠地刮了一下。

“啊!”稻稻捂著鼻子跳了起來,“討厭!”淩空飛腿就向蘇獅冕撲了過來。這點花拳繡腿才難不倒蘇獅冕,微一側身,伸手在稻稻的屁股上又適度地拍了一巴掌,響亮卻不會很疼,順勢將她送回大床上。

稻稻耍賴地拍著床:“不來了,每次都這樣,每次都是刮鼻子,每次都不給我踢到,討厭的哥哥~~~~~”分貝超過蘇獅冕的聽力極限。

蘇獅冕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身上全是汗水,不可以讓你粘到的,最多呆會兒給你狠狠踢一腳。快快起床。我就搞不懂,平常這麼勤快的稻稻怎麼也會睡懶覺?”

“這是優點喔!因為會睡懶覺所以精神特別的好。”

“這是哪裏的說法?”

雙元城的法律,凡是年滿16周歲的公民都可以考取駕照。蘇獅冕還不到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是飆車族了,現在卻換了一輛低平穩重的闊座摩托車──“平適6000型”。因為他飆車劣跡斑斑,負責交通辦證的限製了他購買的機型,另一方麵,蘇獅冕也厭倦了飆車。

此刻他駕車在都市的車流中緩緩的前進。稻稻坐在後麵,抱著蘇獅冕的腰。

“哥哥,聽說你以前很快很快?”

“喝,你都問過幾百遍了。”

稻稻在蘇獅冕的腰上擰了一下,嗔道:“但是每次你都不對我說。”

“以前的時候,唉……”蘇獅冕搖頭,“那時候,好像不是……”他的腦海中又浮現了在盤山大道上見到的情景。

那年蘇獅冕剛滿十六歲。

山風強勁,迎麵刮來,仿佛小箭般刺體生疼。蘇獅冕將頭盔麵罩拉下來,快速地旋動手把,略帶沉鬱的發動機聲響起來,雖然是用氫作動力,但由於加大推進器的功率,看那種機車震動的樣子仍然聲勢驚人。

同蘇獅冕比賽的是猛蛇城的一個飆車高手,大約二十四五歲,名叫龍訊。此刻兩人比賽的是誰最先衝上山頂的神廟廣場,輸了的人將付出一百萬全球通行貨幣,這一百萬對龍訊來說是九牛一毛,他本身出身猛蛇城一個商業巨子世家。但是對蘇獅冕來說就有點困難了,雖然父親母親都在外經商,但是流到他手中的錢卻是不多。

本來,眼高於頂的龍訊根本不可能跟一個剛剛拿到駕照的小毛孩比賽,但是看了一段蘇獅冕飆車的影相後又改變了主意。他一眼就看出這個瘦瘦高高、尤帶稚氣的小家夥飆車的本事不是一般的高,而是非常非常的高,簡直就是超一流的高手,拿到國際黑道飆車大賽去肯定可以賺大錢。他善於謀劃的腦袋瞬間就想好了一係列的計劃。

他裝出一副賺了錢百般無聊的樣子,在一個經過刻意安排的“偶然”場合和蘇獅冕發生了衝突,本來要打架砍人的,後來有人出來調停,就說,咽不下這口氣,但是又不能不給調解人麵子,怎麼辦?龍訊就提出飆車,賭注是一百萬通行貨幣。蘇獅冕當然樂意奉陪。在雙元城,凡是跟體能有關的運動項目,蘇獅冕還從來沒有怵過誰。

於是兩人就來到了素以陡峭、曲折而聞名的盤山道來比賽。

盤山道是上個世紀遺留下來的古道,盤旋在雙元城郊西北方向的石斛山上,一直通達山頂的一所神廟。神廟不知是何年何月由何人建造的,矗立在山頂,總的遺跡占地大約兩三公頃,稍稍有點東西殘存下來的不過就是神廟廣場附近的幾間大殿。大殿基台用花崗石築成,輔以漢白玉台階和圍欄,建築格式很奇特,不是東方的對稱大殿配廂房格局,也不是哥特式的尖腦袋,更不是清真那種頭上長刺的包包……看起來像小孩子堆搭積木做出的歪歪扭扭的形狀。但是聳立在山巔,俯瞰懸崖峭壁,任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給人感覺:雄偉壯闊或者是心驚膽寒。

即便已經破毀不堪,招牌不再,可是曆千百年後,仍然覺得有一股神秘的無可抵擋的氣勢從那遺跡中浸氤而來,讓人不敢輕侮。

廣場是在山岩上平整出來的超過千平方米的空地,那些矗立過法器鼎爐的地方留下了不滅的痕跡,從此還可以領會到的當年煙火鼎盛。

生長了斑駁青苔的廟牆玉階殘破破敗,但山風凜冽中,猶如有洪荒猛獸潛伏其間。

當年的政府曾經想將這塊地方整飭開發成為一個曆史遺跡遊覽區,但在施工過程中不是有人發瘋,就是有人失足掉下懸崖,除了留下一條半成品的盤山大道,最後這個工程不了了之。

石斛山成了一個神秘所在,即便過去了數十年,從不信怪力神論的人也不願意在這塊地方再投入資金來改造。

有個風水大師來看過雙元城的周圍地勢,一番堪輿卜卦之後,判斷石斛山頂這裏是萬古陰穴,屬於絕地,任何生靈在此都隻有夭折、意外歿命的份。三天之後那正當壯年的風水大師意外死於一次車禍,更是讓石斛山頂成為神秘莫測地盤,再也沒有遊客光顧。

發令的人鳴槍,蘇獅冕和龍訊的機車同時發出怪吼,在場的人隻覺得眼前一晃,似乎殘影猶在眼前,可是兩人已經標出老遠了。

兩個都是高手,加速的速度相當可怖,不過仍然有所控製。他們的起點在盤山道的一段稍微平直的路段上,為的是好加速,過了這段路就是一連串的山路盤旋,到時都會減速,不然巨大的慣性難保不連人帶車摔出懸崖。

從機車的性能來說是龍訊的占優勢,他有錢也有智囊團去幫助改造,但是從技術來說他就稍差蘇獅冕一籌。蘇獅冕還有另外占優勢的地方:他對這個盤山道太熟悉了,幾乎每天他都在這上麵練習飆車,因為這裏很少人來車往的是個練習的好地方,他飆在山道上就好比平常踩在自己機車的腳踏板上,可以隨意揮灑。

速度達到驚人的地步,為了搶占先位,兩人都沒有減速的意思,當第一個轉彎來臨的時候,兩輛車幾乎是擦著路內側崖壁過去的。主要依靠機車性能比蘇獅冕好太多,也憑借這個機會,龍訊比蘇獅冕超前了一線,後輪剛好壓住蘇獅冕的前輪。

但是他的速度太快了,饒是拚命的轉彎、製動,慣性的力量仍然把他甩到了彎道外側麵臨懸崖的地方,後輪幾乎懸空。

蘇獅冕呼的從他身側穿過,強勁的氣流幾乎阻遏了山風。

龍訊調整過來,但是隻好眼睜睜的看到蘇獅冕越去越遠,在這個山道上,到底還是蘇獅冕的天下,即便龍訊擁有最先進的配備。龍訊咒罵起來:他媽的,看你逃得過我的手掌心!

他掏出通訊器,向早已埋伏在前方山道上的手下下了動手的命令。然後悠哉遊哉的駕著車跟上去了。

蘇獅冕在山道上圓轉如意的飛馳著,完全忘記了龍訊的存在,隻是在體驗著極限速度和死亡驚險交織的快感。熟悉山道好比熟悉自己的皮膚,閉著眼睛也可以過去,但是在這麼高速的情況下還是第一次,每當彎道來臨的時候,都要打點起十二分的精神,主要是防止出現慣性過大,被拋到懸崖外去。

再過三個彎道就可以到神廟廣場,這三個彎道比較寬闊,於是蘇獅冕決定提升速度,而不是減速。

飛速的旋動手把,機車咆哮著噴出水霧(能源是氫,故排出水霧),震動著,向彎道飆去。

就在此時,意外發生了。

蘇獅冕的機車是自己改造的,推動器力量超過了整體重量應有的功率,如果控製力稍弱的話就難免速度失控,無法製動。

蘇獅冕的機車突然失去了控製,拐彎的時候,再也無法減速了。

蘇獅冕完全橫打扶手,但是機車因為巨大的慣性,橫著衝出了山崖。

隻聽到一聲淒慘的慘叫,還有幾聲驚呼,一個站在懸崖邊的人被突然撞過來的機車撞出了懸崖。──那是龍訊安排在這裏的手下,正準備假扮路警攔截蘇獅冕呢,誰知卻被失去控製的蘇獅冕撞出了懸崖。

蘇獅冕摔到千丈懸崖外高空,眼看小命不保。

懸崖外的虛空此時正處在一種奇妙的波動中,蘇獅冕跌下去的空間出現了一個隱約的黑洞,一個淡淡的人形從洞中現出來慢慢清晰。當蘇獅冕跌到此人上方的時候,被他伸手輕輕接住,連車帶人一起接住了。然後就這樣神奇的漂浮在空中。

數百千克的重量、數百公裏的速度俯衝下來,攜帶著強大的勢能和動能,他隻是這麼輕輕一挽就接住了。

這是一個全身籠罩在一團淡淡雲氣中的青年人,蘭色的眸子乍看平靜如死,但是細細望過去又似乎掩藏著無盡悸動的情緒、yu望。

蘇獅冕長出著氣轉過頭來,透過頭盔的麵罩,正好看到了那雙魔幻般雙眼,一時間無法移開眼光半點。

“你很幸運。”青年人微微一笑,“我路過這裏,而且你正好落到這個點上,被你撞飛的那個家夥就悲慘了。”

蘇獅冕低頭向下方望去,突然覺得心寒:原來自己是漂浮在空中的,莫非是已經死了?那現在豈不是……

“你還沒有死。”青年人洞悉蘇獅冕的思想般說道,“我穿越時空而來,本不是為你而來,但是冥冥中的時空運轉卻讓我確是為你而來。我本來並不喜歡這些無聊的命運輪轉,我隻作我喜歡作的事,便是命運也要讓路給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你總有一種不忍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