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冥界中人留下的。”不知何時，君祈站到她身後，目光掠過石壁上的那些斑斕色塊。
他的眸光閃爍著，臉上綻開一個笑，“看來，我們是出不去了。”
滄溟轉過頭，看著這個外貌無比出色的少年，他的麵容上帶著笑，這樣的笑，不同於裴戍，後者的笑容可能隱藏著危險，而眼前這個少年，君祈，他的笑容讓她心中升騰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無比熟悉。
她轉過頭，將風帽往下拉了拉，掩藏住自己的眸子。
“出不去？為什麼？”
“你知道冥界是如何掌管生死輪回的嗎？”君祈看了一眼身旁這個少女，看到她光滑的下頜，緊抿的薄唇。
“不知。”
“冥界的輪回之神，在忘川河畔等待著歸途的魂魄。”他看著石壁上的壁畫，“這些魂魄來自三界，人族，神族或是妖族。也唯獨他們，可以擺脫冥界的氣息。”
“而這裏，冥界氣息太重。”
他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竟讓人覺得有幾分痞氣。
在提到“輪回之神”的時候，君祈似乎覺得，自己心中有某種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過，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如果隻憑我，自然逃不出這裏。”滄溟轉過身，側過半張臉，“那你呢？”
“我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君祈笑著，“我是，一隻半妖。”
他壓下心中的異樣，滄溟聽到他承認自己是半妖的時候，也有微微的驚訝。
一隻半妖，逃不過冥界的氣息，所以，在這個地方，他不能使出任何術法。
雖然驚訝，但滄溟也隻是微微一笑，“那還真是不幸。”
她的臉上，沒有嘲諷，沒有同情，甚至沒有旁的情緒。
“何止是不幸啊，你的運氣，簡直是我見過最差的。”君祈有些誇張地皺著眉，“剛剛解決了騰蛇，現在又……”
“嗯？”滄溟打斷了他，“騰蛇？”
“就是你身邊那個侍女啊。”君祈抱著雙臂，靠在石壁上，“上古十二獸神之一的騰蛇。”
“你都知道？你一直跟著我？”她脫口而出，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神色。
“我不會讓我的契約人，離開我太遠。”
她應該怨恨他才對，他曾拿那個人的魂魄來威脅她，他曾經逼迫她答應那個賭約，可是，她就是恨不起來。
或許是她的恨太過麻木，至少，很久以前所有人都拋棄她的時候，她也未曾怨恨過。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她搖搖頭，略微偏過頭，餘光觸及石壁上的壁畫，她總覺得，那樣的壁畫，有說不出的熟悉感。
滄溟突然發覺，這片大漠有太多她所熟悉的東西，一開始，在那片古墓之中的那些符文，再加上現在的這些壁畫……以及鄴城城主臨死前的那一番話，都讓她心中埋下一絲不安。
“你有沒有想過其他的可能？”她突然發問，“或許……這片壁畫會是那些氣息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