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聒噪。”傾陌皺眉,看著符文穿過那隻烏鵲的心口,它甚至沒有來得及再次發出聲音,就已經死了。
樂曲的聲音戛然而止,很顯然,這隻烏鵲才是那首曲子的關鍵。
“你想到出去的辦法了?”
滄溟平靜地看著他,和他一樣翻身下馬,目光落在鳥群中唯一透出幾縷光芒的地方。
“迷途的羔羊總是可以回到它原本的所在。”他說出口的話變得高深起來,眸光中莫名浮現幾分滄桑,“那群不知所歸的鳥雀,又算是什麼?”
“你說得對。”她收回目光,看著大風吹起地上的沙土,又狠狠地把它們拍回到地上。
“隻不過一隻羔羊總會需要一個引路的人,而且——”她笑了,笑容中有危險的意味,“一隻羔羊,不會被允許活得太久。”
他的麵容,有一瞬間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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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宏的趙王宮,華麗的世子殿,彰顯著趙離與旁人不同的高貴身份。
他是這趙國少有的溫潤如玉的公子,從小就在一片讚揚聲中長大,更是瞧不起他那些庶出的王弟。
公子恪雖然自小聰慧過人,但是相貌醜陋,衝動莽撞;公子書則反之,空有相貌,毫無才華……
在他看來,自己才是趙王室的嫡長子,是趙王室名正言順的儲君。
“稟報殿下——”內侍匆忙地跑進來,隨之恭敬地行禮。
“何事?”他盡力把自己偽裝成一個翩翩的溫潤公子,不慌不忙地詢問。
“裴戍大人求見。”
“請他進來。”
不多時,他的麵前就響起了裴戍那永遠低沉的聲音,“拜見殿下。”
“免。”趙離做了一個虛托的動作,示意他起身。
“那件事,辦得如何了?”他摒退內侍和服侍的婢子,隨後有些迫切地問。
他當然是迫切的,這一件事關係到他是否能夠早日繼承王位,早日除去眼中釘,為了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世子,”裴戍低垂著頭,拱手道:“公子恪的幕僚被困在了幻陣中,不過……”
盡管是稟報,他的聲音也沒有流露出任何諂媚或是討好,隻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把趙離想知道的事告訴他。
“不過什麼?”
他連忙追問,盡管掩飾得極好,可是仍舊掩飾不了他對於王位的渴望,不願意讓事情遇到任何變故。
“巫穆死了。”他的四個字,讓趙離有些慶幸,僅僅是個巫穆而已,他可以用的人有很多,也不差這麼一個。
不過,他絕對不能在別人麵前表露出這份慶幸。
趙離亦真亦假地歎氣,“那真是可惜了……”頓了一會兒,又道:“傳令下去,無論王父如何發怒,都要保全巫氏一族。”
裴戍沒有說什麼,隻是拱手還禮,臉上竟然閃過一絲輕蔑和嘲笑。
“對了。”趙離又叫住他,“你可有辦法看到幻陣中所發生之事?”
“自然。”裴戍抬起頭來,平凡無奇的麵孔映在他的眼中,“隻不過要借殿下的銅鏡一用。”
趙離一揮手,示意內侍按照他的要求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