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響後,教授率先踱出門去.清婉在夢中醒來時,同學們已三三兩兩走了個幹淨.揉揉惺忪的睡眼,正要收拾東西離去,不料包裏的手機在這時鬧了起來.“喂!小婉啊!”那邊語氣溫柔:“下課了嗎?”
“嗯!有事兒?”
“晚上有空嗎?”
“這個……”
“好了,別這個那得了。晚上七點半,‘名都’等你!”
“哎!姐……”
那邊已掛斷。
四月的天氣,已褪去了春的薄寒。微風拂來,反多了幾分酥暖入骨。
來到‘名都’時,夜已降臨。隻見得幻彩霓虹,流光溢目。
清婉低頭看了看表,倒是不算很晚。
甫進大堂,難免一驚。都說這裏是京都一景,她本不以為意。而今看來,卻是妥帖。
明星佳麗雲集,貴戚明豪競延至,一點兒不假。她心裏正在暗歎紙醉金迷,富貴灼人。見有人前來領路,便未在耽擱,隨來人上了樓。
與下麵的富麗堂皇不同,這七樓的裝潢風格偏重東方古韻。牆邊栽有翠竹掩映,幾盆老梅亦綴的恰到好處。連那包間的門窗都是紅木格式的。
這一比較,倒添了些許“萬綠叢中一點紅”的清麗雅致。
進得“清風閣”,才見那包間裏已是衣衫磊落,高朋滿座。
清婉一眼瞧見了被她喚作“阿姐”的喬如和其男友陸子謙。喬如一邊招呼她入座,一邊向眾人介紹:“這是我小妹~~燕清婉。”
清婉也不多說,隻象征地朝那幾個陌生男女點點頭,便在喬如旁邊坐了下來。
喬如見她風塵仆仆的樣子,笑著替她整了整淩亂的劉海兒,問道:“看你這身樣子,又去哪兒瘋了,弄到現在才來?”那聲音柔柔的,讓人聽了心底無限的舒服。
清婉呷了口茶,漫不經心地說:“我以為你跟姐夫請我吃飯呢!就在學校裏多呆了會兒,一看晚了,心想反正都是自家人,估計你們也不會計較,就一路跑過來了。”邊說邊瞋了喬如一眼:“早知道姐姐是要我來赴宴的,我哪兒能遲到啊!”
喬如聽她陰陽怪氣的,知道她是在怪他們弄些陌生人一塊兒來吃飯呢!於是笑著解釋道:“你啊就別抓住不讓了!本來我跟子謙是說請你吃飯的,可是來了剛好碰上幾個朋友”說著,望了桌上那幾人一眼:“盛情難卻,所以大家就一起了。”
清婉聽罷,也不再多言,見菜上齊,就拿起筷子埋頭吃起來。
席間,眾人推杯換盞,相談甚歡。她也不管,隻偶與喬如說笑幾句,又自顧自地吃菜了。
倒是陸子謙先忍不住了:“小婉呀!你說你是吃得過癮了,剛才大家為了等你,可都餓了半天了,你就不表示一下?”
表示?清婉心想:表示個六兒!難道你要我吃了一好再給你吐出來以示慚愧?
守著著許多人,她也不好像往日那樣沒遮沒攔。於是放下筷子,睜著美目無辜地問道:“姐夫,您想讓我怎麼表示?”
陸子謙看清婉一臉委屈的樣子,微微一笑。他本是要逗逗小姑娘的,哪能真為難她。卻不料這無心的玩笑倒給了那邊某人機會。
那人趁機開口:“燕小姐也不是故意遲到的,我看大家也不要再為難她了。”
清婉聽及此,心裏剛微微一動,不想那人又旋即開口:“不如這樣,讓燕小姐向我們每人敬一杯酒,權當賠禮算了。”
這話一出口,清婉剛含在嘴裏的茶水差點兒沒噴出來。卻是當著著許多人,她也不好失態,隻是幹咳兩聲。心裏不禁罵道:你大爺的,小白臉子,沒好心眼子。
喬如見此,就要開口替他解圍。
卻見她緩緩抬起頭,衝那人嫣然一笑,翦水雙瞳,泛出一派純撤,檀口輕啟,鶯聲百囀:“這位先生說的是呢!清婉姍姍來遲,理應向諸位賠罪的”說著眼波一動:“隻是······在下天生酒精過敏,但凡沾了滴酒都要去醫院躺上十天半月的,諸位既已寬恕了在下的不是,自不會強人所難,讓清婉去住院吧!”
說罷,一泓秋水掃過眾人,望向剛剛那發難之人。
那人衣冠楚楚,氣度華貴,一番風流作派。想來自是世家子弟,少年得誌的“秋月春風等閑度之”輩。
見得眼前少女容儀清俊,舉止瀟灑,言辭柔弱,卻不見一絲慌亂。當下來了興致,想繼續發難。
清婉早看出了眉目,搶先一步開了口:“可是······畢竟我有錯在先,自然不好請求諸位寬宏大量,既往不咎,所以這理是要賠的。”
陸子謙見她胡謅八扯,麵你不改色心不跳地說什麼酒精過敏,編的跟真的似地,如今又是這一番笑語吟吟的樣子,心知她已有了對策。於是忙接口問道:“小婉啊,難道你有兩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