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兒······”葉嬌揚愣著神,不敢相信這就是她認識的雲恭璃。這麼多年她可從來不知璃兒會厲害的武功,更從來沒有見過她那如同久經沙場般淩厲的眼神。
“沒事了,咱們徒步上山吧。”雲恭璃忍受著疼痛感,快速地扯下裙角的布料將腿上的傷口簡單包紮,其動作嫻熟程度,不亞於任何一位軍中醫者。
葉嬌揚的眼淚早已如同決堤的大壩,止不住地直往下落,她臉色蒼白,身體略帶顫抖地走到雲恭璃麵前並將其扶起道:“璃兒,對不起,都怪我無用,若不是我不會武功,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她會驚詫璃兒的改變,但她卻不會因此遠離。無論是什麼樣的璃兒,她都欣然接受。
這一次路上的遇險,來者目標明確,所以站在原地的葉嬌揚毫發無損。雲恭璃環視過葉嬌揚,在確定其真的無傷後淺淺一笑打趣道:“你這麼說就見外了,如果有一天你學會了武功,我想那一定是一個不同的你。”葉嬌揚性格溫和賢淑,同女武者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性格,不過盡管如此,雲恭璃還是有些期待看到另外一個不同的葉嬌揚。
“好啦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會兒咱們這就上山。”葉嬌揚擦拭過眼淚,扶著雲恭璃向前走去。
山頂,誌空與瀟清炎站在雨中,注視著山路上並肩前行的二人各懷有不同的心思。
“逐玥與蒼國的協議期限就要到了,你有什麼打算?”誌空似笑非笑地看著瀟清炎,微有調侃之意。雲恭璃的一招一式他可全看在眼裏,反正他無所謂,就是不知道這親哥哥會有什麼想法。
瀟清炎瞥了眼誌空,仿佛在嘲笑誌空的明知故問,“自然是給妹妹出氣,接妹妹回家。”回去後他定要問問王叔,每年送給璃兒的十個逐玥最好的武士去哪裏了,為什麼沒有前來保護公主。
“想法不錯,道路坎坷啊。”誌空含笑著遠眺蒼都,話裏有話。他可是為雲恭璃算了一卦,未來半年之內,雲恭璃是根本不會出現在逐玥國的。
“閉上你的烏鴉嘴。”別人都將誌空奉為神靈,然在瀟清炎看來,凡是誌空說出的話,準沒好事。
“不信那就算咯,本道長還要去接待貴客,太子請便。”誌空整理了下著裝,在瀟清炎的白眼中悠閑地踱步離去。
恩澤寺隻在晴天接待外客,這是誌空私自立下的規矩,但凡碰上雨雪天氣,來此請願的百姓就會被小童以各種理由打發離去,長期以往,人們便不在雨雪天氣裏自討苦吃了,所以今天的恩澤寺,十分冷清。
雲恭璃與葉嬌揚的頭發早已被雨水打散地淩亂不堪,她們同站在恩澤寺的門前,十分狼狽。
“璃兒,你先待會,我這就敲門。”葉嬌揚將雲恭璃輕放在地上,準備起身前去敲門。卻不曾想門後邊的小童搶先一步,直接打開了大門。
“師傅說,請公主與小姐進寺暫作休整。”小童認真地行過一禮後,站在了另外一邊。
雲恭璃看向小童詢問道:“你如何可知我二人就是你所說的二人?”
“恩澤寺雨雪天氣很少有外客前來,師傅說申時會有貴客前來,那就一定是你二人了。”小童謙卑地再行一禮後,為二人讓開了更多的空間。
雲恭璃大致算了下此刻的時間,感慨地搖了搖頭。這就開始賣弄自己的玄學,難怪誌空的名號被叫得響亮了。
客堂內,誌空手持黑子,沉浸在棋盤之中繼續著他的角逐。雲恭璃被帶去換洗了一番後,此刻正坐在客堂內看著誌空下得一手好棋。
清新俊逸,品貌非凡,這是雲恭璃對誌空的直觀評價。在她的認識裏,誌空應該是個長須飄逸,仙姿卓越的老者,而不應該如此地年輕貌美。
注意到雲恭璃時有時無的感慨,誌空不解道:“公主在感慨什麼?”
“你這麼年輕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不容易啊。”雲恭璃微呡著暖茶,繼續觀看起棋局的動勢,略有皺眉。
誌空嘴角微抽了抽,一陣無語。“能從這棋局中找到自己嗎?”誌空擺出了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盯看著雲恭璃的眼神變化略有所思。
“能,卻又不能。”雲恭璃認真道。這是一局天下棋,因她而動的天下棋,她能找到自己身處的位置,卻想不到她的歸途。
“隨心而走,不困於過去。”誌空看著心智已陷入棋局之中的雲恭璃,滿意地把玩起棋盒內的棋子。有些人可能一生相見數回都不會有任何交集,有些人雖然僅一麵之緣,卻好似見了多年的好友。
“道長的意思是?”雲恭璃雖然明白誌空話裏的意思,但是她不明白誌空為什麼要這麼做。
“做你想做之事即可。”誌空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拂袖而去。雲恭璃又不傻,仔細想想一定會明白他什麼意思,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雲恭璃的耳邊回蕩著誌空的話,有些出神。做她想做的事,可是她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