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一打開，裏麵是一張字條。
“軍火地點何處？”
白頌沅將字條捏入手心，合上盒子：“這次謝謝那位林先生了。告訴他我很掛念他。你們這家店我有所耳聞，應該就是川堂街3號那家鋪子吧？你們店的老劉頭我認識，跟他聊聊，他知道不少事情。”
“好的先生。”
“林先生最近還好嗎？”
“他還不錯。”
“那就好。”白頌沅非常仔細的盯著安林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輕輕歎了口氣，這一次他可以確定來人是安林了，“你可以走了。注意安全。”然後低聲又補上一句，“金漸離疑心很重，如果他查到沒有你的進出記錄就很糟糕了。”
安林輕輕點了點頭，帶上那些東西退出房間，重新去廁所換回妝容。
這個時間段，正處於一樓大廳的鍾一啟遇上了一個小麻煩。
人群中，有一個人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曾經的探員，如今與她已經完全隔絕的女孩——伽迦。準確來說，米伽迦，米氏家族的小女兒，如今代替白氏一點點上爬的新商業家族之一。
作為生意人的後裔，米伽迦可能欠缺很多東西，但作為一名合格的警員，至少在觀察方麵，她總是能找到一般人忽略的細節。
手。
她太熟悉鍾一啟整日拿槍的雙手和她的步伐了。
鍾一啟變裝過後便如同一個普通中年婦女那樣藏匿在人群裏，不過多和人交流，也不過分孤僻。至少目前來說她做的挺好，周圍也沒人露出懷疑之色。
直到她看見安林的身影出現在門外，鬆了口氣開始往邊緣走去，此時正好燈光暗下，金漸離出來與眾人講話，確實是離開的好時候——她身邊出現一個姑娘抓緊了她手腕。
“老大？”
鍾一啟微微蹙眉扭頭看去，昏暗燈光下啊，米伽迦眼眶微紅望著她。她將手抽了出來，和她說：“小姐，你認錯人了。”
米伽迦囁嚅：“我、我認錯人了嗎？”
鍾一啟輕咳一聲，壓低了嗓音模仿中年女人的腔調：“在下是國安部信息科的餘洋，不知小姐你是……”
米伽迦蹙眉，似乎還在糾結自己是不是真的認錯。她回答：“米宗申的女兒，米伽迦。”
“原來是米小姐。”
此時安林已經靠近過來了，他當然注意到米伽迦存在，扶著額頭靠到鍾一啟的身邊輕聲說：“我覺得身體很不舒服。”
鍾一啟扶住她，和米伽迦微頷首：“我丈夫今天身體不適，先離開了。米小姐，下次有機會再見麵。”
米伽迦還是很猶豫，但等反應過來想緊跟上去的時候那兩個人已經消失在大廳門外了。
離開。
從頭到尾，足夠低調。安林和鍾一啟借口出來，離開金家大宅，差不多離了兩條街外，兩個人躲在箱子裏把臉上的那部分偽裝拆了，換上先前備好的路人臉矽膠麵具。安林帶的是之前上樓找白頌沅的那張，鍾一啟臉上的也是他簡單做好黏上的假體。
說真的鍾一啟一開始還不信安林會做這些東西，把他要的材料弄來，依然將信將疑，直到看著他把石膏倒膜，再將麵具給做出來了，鍾一啟才算佩服。
從沒聽說過那個王室的人還有這手藝。安林當然不好意思說自己這是從另一個世界學美術練下來的。當初的美術生，雕塑怎麼著都要學點，順帶的倒模做矽膠麵具，都是順帶就學會的。安娜想玩cosplay的時候他還幫妹妹一塊做過麵部假體和道具呢。
巷子裏頭出來，安林說了白頌沅留下的信息，兩個人抄近道，騎著自行車往那邊去。公共交通是沒法用的，都需要出示身份卡。之前餘氏夫婦的車也不能用，等那對夫妻醒了報了警，很容易就露馬腳。
幸好川堂街離得也不遠，把自行車牆邊一靠，就這一盞昏黃街燈，敲了敲緊閉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