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異人出現,曾一度引起惶恐,最終是女帝壓下眾異,將異人請入朝中,成立繆天宮。繆天宮成立這些年來,在針對異人實驗之事上也下手極狠,這些明麵上都是不為人知的秘密,封邕也是成年後,才漸漸接觸。
花奴,便是諸多實驗者之一。
封邕少時曾見過他,他是跟隨在義父身邊的弟子,對方確實身染瘧病瀕臨死亡的患者。義父能力在於對生命力的操縱,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當地醫院、隔離實驗室為患者治療。
花奴本名應該也不叫花奴,他是當初某地下實驗室的實驗者之一,當時一群研究學者為了找到瘧病治療方法,從性別這一角度入手,往患者體內注射雌激素,甚至割除身上性腺。
所以在年前發生的連環凶殺案中,封邕就已經隱約有所懷疑,但最終結果如獨青子所言,不過是女帝想借機鎮壓白氏,便也就沒有沿著那條思維線細想下去。
如今在看,實在是想不到還會有誰行此殘酷了。
案件結束之後,調查也被終止,至於凶手是誰,也許永遠都不得而知。
封邕想應該沒有人會那麼愚蠢固執到對已經結案的卷宗繼續調查才對。
雖然——事實上還真有這樣的傻子。隻不過,這暫時也已經與封邕沒有關係了。
封邕小的時候見過花奴,從大人談話中知道這其中殘酷。後來義父被逐,生死未卜,許多實驗室也隨之關停。獨青子接受繆天宮之後,叫停了許多慘無人道的實驗,並將那些思維偏激的異人趕出華國。
等再見花奴,封邕是為調查原來那位安林殿下。他記不得這個人長相,但所有從那場實驗中幸存下來的人,體溫都普遍低於常人。
那是有過交流,並不算多,花奴向封邕保證他在國境之內做的都是合法生意,封邕也就把他當做黑市中未登記的異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了。
也許那個時候,他就應該直接動手。
那些野區異人所說的,他又不會不知道,和他們相比,當初義父還在時,他聽得更多,異人遠高於人類而存在,異人才是這個世界未來的主宰。
可事實並非如此,殘酷屠殺之下,被權力壓迫遠走他鄉的族人在他看來悲哀而又不切實際。
但封邕有時也不明白,自己對繆天宮的忠誠到底是為了什麼,不被拋棄?獲取認同?
大多數時候他放棄思考這個問題。
當他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天已完全黑了。
封邕想要起身,腿盤太久麻了,踉蹌了兩步,緩了很久才能正式站起。吉安縣幸存者稀少,有許多人體溫高的極不正常仍在四處移動,那部分應該是瘧病患者。
但……似乎都是女人。
這不正常,在過去染病患者隻有男人,女性感染幾率很低,大多隻是攜帶者。如若感染,超過80%會擁有異能。
但在這兒,封邕暫時沒有發現有誰是異人。
看了眼天色,他估計自己在這兒盤腿坐了兩個小時,這期間也沒有人出現,這讓封邕開始懷疑自己計算出來的幸存者到底還有多少。
他等腿恢複的差不多了,開始朝那座詭異的醫院走去。不過朝前走了兩三步,便又子彈打在了他腳邊。
左後方建築物上打來的。開槍者體溫過高,女性,二十歲左右。
封邕扭頭朝那看去,他又走動了兩步,那邊開槍似乎也並不打算取他性命,隻是打在他周圍作為警示。那邊樓上窗戶打開,有人拿著手電筒朝他晃動。
是先進入醫院,還是去會會這群幸存者?
封邕猶豫了幾秒,扭過頭去冷漠離去,不再理會那群人。男人鑽過大門前盤繞這的藤蔓,消失在了醫院門後。
醫院外大廈處。
窗戶邊的人關掉了手電筒,朝屋中坐著的紅衣女人道:“薛小姐,那個活人進去了。”
“門口盤腿做了倆小時,不知道的還以為做法呢。”
沙發上坐著的狼狽女人正是那天前來接封邕安林的副縣長薛永盈。她伸手煩躁的想去拿煙,煙盒裏空了。女人把手裏的盒子往旁邊一扔,抬頭問:“別管他了,聯係上市裏了嗎?”
那邊搖了搖頭。
“市衛生局呢?”
那邊還是搖搖頭。
這棟建築本來是個茶館旅店,他們找了間視野不錯的窩藏在這兒。外麵受感染的人不知在哪兒遊蕩。
整座吉安縣短短一天之內成了座鬼城,到處都冒出詭異的怪物取人性命。薛永盈開始還帶著手下武裝部隊信誓坦坦說要來醫院這兒把罪魁禍首一炮轟了,卻沒想到還未接近,手頭的人馬就已經死了一大半。
門外呻吟哭喊不斷傳來,門內的人於心不忍別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