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0 善惡難分(二)(2 / 2)

東街廟廢墟處,炸響聲正轟然傳來。

負責爆破的小個侏儒先頂著灰塵朝前走去,繆天宮一眾四周都裹著防護罩。雪夾帶塵灰落下來,積在上麵。

柳夢妝送走了這些人後朝封邕那走去。接近時,男人開口:“多此一舉。”

“老師吩咐的,大家都是為上頭的人做事,何必去為難別人。”

侏儒身影很快重新回到他們視線中,那個看起來像是個十歲女童的女人聲音尖細地朝封邕喊道:“找到暗門了!是封先生問出來的那個位置!”

封邕朝前走去,頭頂的防護罩也隨他前行緊緊跟隨。女侏儒被收了進來,低眉順眼跟在封邕的身旁。

整座廢墟燃起火來,與風雪雜在一塊。這一切對防護罩中的一行人沒有絲毫影響。隨侏儒帶路,他們到了一扇地窖暗門之前,門已因之前的爆炸徹底被破壞了。

“解魍,找到所有出口,搜索殘留人員。”

封邕身後一個女人隨他話音落下,化作一道黑影消失無蹤。

他們沿著石階往下走去。空氣潮濕,裏麵一片晦暗,柳夢妝拿著手電頭在前麵開路。

到了平地,有人去打開地底平台的燈,封邕再次開口:“呂亭,采集氣息,進行複盤,記錄所有人所去方向,一個都別放過。”

另一個女人也應聲蹲下,將雙手緊貼在地麵上。一刹那間,四周塵土飛揚,漸漸出現許多模糊人影。不少人匆忙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已經收拾好的則都朝著門的方向擠去。這女人雙目緊閉,隨著她能力的發動,周圍人影一步一步清晰起來。

這些人都穿著白大褂,身上別著身份卡片,帶著防毒麵具,他們離開時整理的大部分都是文件資料、生物樣本和切片盒。

封邕視若無睹,穿過這些幽靈一樣的人影朝著深處走去。人們驚恐萬分緊張來去,人群中,他盯準了一個逆著人流而去的女人。當所有人都驚慌失措朝著門的方向去時,她穿過人群低頭朝著地下室而去。

封邕跟在她身後,打開一扇又一扇的門。

負責防護罩的是個瘦小的女孩,緊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到了底層,厚重鉛門阻擋,封邕對身後的女孩說:“把柳夢妝叫下來。”

那女孩轉身走了。過了會兒,柳夢妝跟著她一塊下來,看封邕在門口站著,漫不經心問道:“鉛門而已,你融不掉嗎?”

“裏麵內溫有問題。你負責開路。”

“我?”柳夢妝哼笑了一聲,站在他前麵,“您利用起人來可真不客氣。”

封邕沒回答他的話,那扇門把手一點點融化落地,門,隨之打開。

柳夢妝的頭發順著門縫而如。從她身後望去,好似長發女鬼正要害人。

“有東西嗎。”

“有。”柳夢妝的頭動了一下,“快死了。”

女人把她的頭發收了回來:“進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跟你一樣的怪物。”

封邕側身避開她推門而入:“是和我們一樣的怪物。”

裏麵很暗,手電筒的燈光朝裏照去,呂亭的複盤在這兒也仍在進行。

男人掃過這間房間中狹窄長廊兩側的牢籠。玻璃牆後躺著的人虛弱的朝來人投來目光。他們是實體存在,在玻璃囚牢中,他們的影子正在地麵中央痛苦掙紮。

那個特意跑來的女人將一種針劑打入每一間牢籠的呼吸過濾器裏。這裏一共有六間玻璃牢籠,每一間裏都橫臥著一個病人,微弱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腔預示著他們即將消逝的生命。

一道陰影正爬向他們,一點點將他們包裹起來,封邕開口:“解魍,檢測生命體征。”

黑色物質在他身後重塑變成一個女人:“心髒衰竭,就算救走也活不了了。”

“有覺醒異人嗎?”

“有兩個半成品,已經沒有呼吸了。”

封邕輕歎了口氣。

“柳夢妝,剩下的幾個,你送他們上路吧。”

此時樓上侏儒也跟下來了,她與封邕說:“封先生,複盤已經完成,可以實施抓捕了。”

柳夢妝收回自己發絲,餘下幾名幸存者安靜無聲躺在了那兒。火焰升騰,玻璃房中的屍體被一點點燒成了灰燼。

封邕看了眼玻璃牢房外的卡片,上麵沒有姓名,隻有年齡和他們的身體數據。這些無名氏就算死了,也許都不會有人緊張尋找。

這間實驗室在嚐試複刻大自然曾對異人做過的事——感染瘧病,生存下來,達成變異,成為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