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街廟到底是個什麼地方,白氏這麼寶貝?”
“東街廟啊……一句話說不明白。至少明麵上看,那是個收留無家可歸流浪者的慈善機構。東街廟由一群尼姑主持,白氏是東街廟最大的善主,曆年廟宇修繕費用都是白氏出的。也可以說是白家的私廟吧。”
“白氏怎麼著也是華國家底最厚實的家族,要在郊區弄個廟?”安林諷笑,“這一聽就覺得奇怪啊。”
“殿下也覺得奇怪?我也想不通,這北華要好的地皮哪兒沒有?白氏難道弄不到手嗎,偏偏要留著郊區這麼偏僻一個地方的廟。”
怎麼想都覺得奇怪。更何況還不遠讓警方深入調查,就更讓人起疑心了。安林抹了把頭上的摩斯,回頭望向素思:“我有什麼可以代表身份的東西沒有?”
素思低頭想了想,最後抬頭告訴他:“您的臉,殿下,就是您最好的標誌了。”
這句話雖然聽著挺舒服,安林卻擔心:“郊區還能有人認識我這張臉?”
素思緊跟上來:“您身上的這枚金牡丹胸針就足以說明身份。這是王族象征,更不必說您這身衣服打扮,郊區哪有可能會出現您這樣的角色呢?”
這樣一講,安林便有了底氣:“果然人靠衣衫馬靠鞍。今晚我就用這紈絝子弟的身份好好在這東街廟裏頭弄個明白。”
肥姐領著他在巷子裏繞來繞去,這附近地形複雜,第一次來的人很容易迷路。巷子逼仄,兩側房屋建築又高,即便白天進來光線也不大好。
行走一路,偶爾也能看見巷子裏隱沒在黑暗中的獨身男性。肥姐小聲說:“這些就是郊區一帶的站街男。最近頻頻發生凶殺案,這些人已經少很多了,以前還要多,可能你一條巷子走過去,全都是。”
安林覺得有些不對啊,不是說女多男少,男性管製嗎?怎麼又有這種站街男跑出來?
“男性不是都受國家相關機構監視嗎?站街違法,為什麼他們沒有被抓呢?”
“郊區男性大多來自外地,逃著戶口監察機構留在郊區,屬於黑戶。在北華一帶做這種生意是暴利,一名成年男性每個月收入在一萬到三萬之間。我一個月工資才四千多塊錢,您想想?而且這邊的女人大部分都沒結婚,沒有丈夫,也找不到情夫,找男妓是唯一的發泄方式。所以這事兒就屢禁不止。”
“這樣啊……”
他們漸漸走到地勢開闊的地方,周圍燈光也多了起來,有水聲,不遠處是條河。肥姐指了指前麵兩車道寬的木橋與後頭中式木結構的高樓廟宇:“喏,前麵就是東街廟,咱們到了,殿下。”
飛簷屋瓦,屋簷上掛著血紅色的燈籠,把這黑魆魆的夜照的通紅。
肥姐捏著她的警帽,把自己配槍拿出來,安林一看嚇道:“您拿這個出來幹嘛。”
“殿下會用槍嗎?這裏麵我不能進去,可又有危險。我擔心您,您把我這配槍拿走自保吧。”
安林看了眼肥姐拿出來的左輪手槍,這老古董他怎麼知道怎麼用啊。倒是素思伸了手:“給我吧,賴警官。我會用。”
聽這話,安林不免驚歎一句:“素思,這天底下還有你不會的事情嗎?”
素思接過肥姐遞來的配槍,檢查了一下子彈,把槍插入口袋:“有。”
“比如呢?”
“這我暫時還沒想到。不過一定是有的。”素思禮貌一笑,和肥姐道了謝,“您就在這兒等我們吧,一會兒我們就回來。”
“一定要小心。就算殿下身份特殊,也謹防意外、陷阱。”
安林表示了解。
兩人便在肥姐注視下,踏上木橋。四周行人稀少,獨獨一棟東街廟看著像是地府一座樓,殷紅的燈籠陰森鬼氣。
大門緊閉,這個時間廟裏的僧侶恐怕也睡了。到了門前安林才覺察一絲不對勁,回頭望向素思:“你說咱們這個時間點來,是不是不大對。”
素思倒淡然:“殿下,反正不管什麼時候來,裏頭的人都會給您開門。”
話音剛落,就聽木門“吱嘎”一響,紅燈籠下照出一隻光頭。隻到安林胸口的小尼姑揉揉惺忪睡眼:“施主夜業已深,不知深夜叨擾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