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能啊,蕭天,千萬不要那麼想。咱們還沒到那一步呢,咱們現在有錢、有車、有房子,還有一雙兒女。要是那麼辦,這一切就都沒有了。咱倆五十多歲的人了,死了不要緊了,可孩子就完了。咱們這一輩子就白努力了。再說,不是還沒到那一步嗎?要真到那一步,也不能讓你出麵,我出麵。我找人弄死他,多花兩個錢唄,大不了一命償一命。你活著,還能為我報個仇。”聲情並茂,催人淚下,感人肺腑。
蕭天有個表兄,在大學裏教書。他編寫了一本計算機教材,是蕭天出錢幫他出版的。書是需要自己出售的。蕭天和表兄一核計,不如就在學校旁租賃一個小門市房,開個計算機專用商店,出售計算機和計算機各種耗材,帶售自己的書。大學教師實行不坐班製,講完課,就可以回家。正好商店由其表兄坐店,自己抽出身子,坐陣期貨市場。商店名稱以自己家族姓氏為字頭,即韓氏計算機公司。
茂祥的電話,蕭天雖不以為然,但他知道茂祥最關心的是期貨市場裏的錢。如何能找一個兩全其美,自圓其說的辦法呢?你查著了,我就說被套住了。不認賠,所以繼續在炒。茂祥會代表糧食局說知道此事。你查不著,公司那麵的帳已處理了。這錢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落下了。所以,有必要把這些錢妥善處置一下。現在自己正操縱這些錢在運作,看來暫時是不能動這筆錢了。這筆錢放在西林不是辦法,自己原先在河口還有一個期貨帳號,是別人的名,現在把這些錢,打到那個帳戶上,更顯得錢被套住的跡象,而且還從沒被動用。事不遲疑,說辦就辦。
讓蕭天感到害怕的是哈局長的電話。哈局長告訴他,縣裏很重視這個案子,成立了專案組。自己想盡辦法,已讓檢察院把案卷全部送到了紀檢委。目的是把檢察院的小管摘出來,別受牽連。二是盡量往違紀上靠,寧可多花些錢了。非常時刻,破財免災吧,爭取個行政處分就行了。末了說。我們都退休了,給個處分,就是給個台階下罷了。真要是有個好歹,我們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不得死在那裏頭啊?!
真要是有個好歹的話,意味著什麼?可能是他們也頂不住了。這說明問題嚴重了。韓氏公司裏,投入了大量的資金。大部分是自己投入的。表兄沒有出錢,隻是坐店銷售。因為計算機技術自己不懂,表兄就是全權負責技術方麵的問題。當時,為了避免學校對表兄開買賣招來非議,所有名頭都是自己的名頭。現在,萬一有事,這些東西都是搬不走,帶不了的財物。當今之計,馬上關停韓氏公司。把計算機等物品變現,攜帶方便。於是,開張不到一百天的韓氏公司,關店停業,人去樓空。
管檢察長拿著舉報信找到了張檢察長。直接了當地說:“中紀委轉下來同樣內容的信到紀檢委。縣裏組織了專案組,看來是要動真格的了。我嶽母的意思是把咱們摘出來。這有一些舉報人捎帶告檢察院壓案不辦的信,我想把這些信一並轉到縣紀檢委去,這樣就把咱們檢察院壓案不辦的罪名摘出來了。”
張檢察長並不知道舉報人還有一封是告檢察院的信。正愁找不著正當的理由把這事推出去。因為他知道,他根本查不了這個案子。這並不是張檢察長的覺悟素質低,而是一旦查起來,有,你就不能說沒有。說沒有,你就是犯罪。就舉報信上詳細的內容,和哈局長、索局長在自己家中的談話,明顯就是有的表現。這麵又有自己副手的一麵。怎麼查?如今一聽說還有告檢察院的信,不由的喜出望外地說:“還有這事嗎?”
張檢察長仔細的看了一遍舉報信,的確是告檢察院包庇貪汙犯,隻收錢不法辦的事。盡管羅列了一些事,但對檢察院來說,都是無稽之談。檢察院是重事實的。那能說法辦就法辦呢。信最終的矛頭仍是指向糧食局和管檢察長。要是放在往常,張檢察長會拍案而起,對舉報人采取措施的。你既然說檢察院包庇貪汙犯,你就說明白包庇誰了?誰是貪汙犯?貪汙犯是你給定的呀?說抓就抓呀?這要是不拘你個十天半月的,你不知道法律是嚴肅的。即使拘你個十天半月的,也難解心頭之火,你藐視誰呢?現在張檢察長不但沒發怒,反而覺得真是個良機,一舉兩得。縣紀檢委查實,說有罪,我就批捕抓人。我不得罪人。我們也沒有壓案不辦。沒辦的原因是舉報人不信任檢察院,把檢察院也告了。我們也沒辦法。
“太好了。”張檢察長不由的叫了起來。沒有細糾這封信是怎麼來的?隻見張檢察長抽出筆來,在來文批示上寫道:因舉報人對檢察院不信人,請紀檢委審查待定。年月日署名。
“讓申訴科小李,馬上把這幾封信,一並送到縣紀檢委去。”張檢察長把信還給管檢察長後,吩咐道。
哈局長這麵的工作,基本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