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正常的人,在背地裏算計別人是很傷神的。劉威並不知道有一個陰謀,一場鬥爭早已在進行著。向上級有關部門反映情況的舉報信,早已反饋到了縣檢查院的控告申訴科。按照控訴查辦程序,地區級檢查院受理的是縣處級領導幹部,縣級以下的幹部,歸縣級人民檢查院受理。
申訴科將來文登記後,呈給反貪局局長管樂秋。
管局長是糧食局原局長哈局長的姑爺,是縣糧食局財務科科長孟如雪的丈夫。這封舉報信的內容不僅涉及到索局長和韓蕭天,也涉及到了哈局長和孟如雪。這封信的命運就可想而知了。
毀掉這封信是不行的。舉報信是上級轉下來的。本縣要登記在案,上級也有案在冊,隻能壓著拖下去,不能立案。這是慣例。管局長反複思量著這封信的內容,越想越覺得可怕。如果舉報屬實,當屬檢查院進幾年所經辦的第一大要案。而案件控告的主要是其嶽母、愛人和別的幾位局長。這封信的可信程度是較高的,它列舉了問題的事項及會計處理方法。從這封信上看,明顯是一個窩案、串案,涉及金額達四百多萬元。管局長的頭上冒著冷汗,思考著用什麼辦法能自己解決。
沒什麼好的辦法。這是冒險的事,回家再商量吧。
管局長沒有把原件帶回家,而是去複印了一份後,直接去了丈母娘家。在丈母娘家打電話,把孟如雪找了回來。
“這是真的嗎?”孟如雪一到家,管樂秋僻頭就問。並把複印了的舉報信遞給了孟如雪。
管局長不持家。家裏的財政大權全歸孟如雪把握。自家有多錢,他也不知道。但知道家裏不缺錢。妻子的零花錢及高檔奢侈時裝應有盡有。自己身上的時裝,就連自己也叫不出的名牌,全是妻子給買的。這十幾年來。孟如雪養成了一個習慣,從不在本縣城買東西,就連洗發精之類的小物品也要上省城去買。說是小縣城裏假貨太多,寧可多花錢,也要買真貨。
每年的節假日,光送禮就達五六千元。這還隻是禮節性的表示。管局長從不多問錢是那來的,自己之所以有今天,全賴妻子家的勢力。原以為錢是丈母娘讚助的,沒想到自己的妻子就是個理財的高手。
家家賣燒酒,不漏是好手。關鍵是這回有人捅簍子了,向上級舉報反映了。檢查院這麵有信,別的部門有沒有就很難說了。事沒攤到自己頭上時,都會說一些勸慰別人的話,一旦自己攤上了,個中滋味隻有自己知道,現在真是一籌莫展。
孟如雪把信看了足有三四個來回,半晌說不出話。原以為這是很巧妙的事,一購一銷,消失的無影無蹤,錢就落下了。而且一購一銷不體現在自己幹的財會年度裏。沒有人會注意的。看來自己想的簡單了。
做賊的人總是把別人當成傻瓜,而心懷僥幸,不惜以身試法。
“這怎麼辦?”孟如雪問丈夫。
“我知道怎麼辦?”管局長從妻子的臉色變化,就猜到了八九分。對妻子作這麼大的事,沒有告訴自己很生氣。
“你不是總檢查別人嗎?這點事還能沒有辦法?”孟如雪說的就如同她自己的思維一樣簡單。
“那是檢查,不是隱瞞。”管局長沒好氣地說道。
“從隱瞞中找問題,就應知道是怎麼隱瞞的。”孟如雪著急了。變得有些不講理了。
“那能一樣嗎?我們辦案檢查,總是要有一定的線索,再加上一些必要的偵察手段,比如心理、疲勞、誘導什麼的。就象這封信似的,我們會從信中反映的情況入手,擴大偵察範圍的。”管局長看到妻子著急的樣子,有些心疼,畢竟是兩口子,為了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