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七洞了。輸到十洞,中午飯就有人請了。”小吉子說著。
蕭天和索燕菲一夥,高文和小毛子一夥在打撲克。小吉子和付新中在旁賣著呆。
“今天中午,我韓老板請客。”
韓蕭天笑嗬嗬地扔掉手中的牌,抓起放在桌子上的煙,抽出、點上。
“對,咱們今天吃個過年飯。”新中俯合著。
所有的人都在為一年的收獲興奮著。隻有劉威一人麵對著今後及明天的生活而擔憂著。沒有人去顧及他的死活,人們把他的厄運看作是應該的,正常的,似乎是天經地義的。這是對一個孤高清傲的人的報應。
“哐鐺”劉威一腳踹開沒上鎖的門,一屁股做在了沙發上。胸中的憤懣,無以言表。握緊的兩隻手心,微微滲出著汗,兩隻眼死死地盯著地麵、、、、、、
“怎麼啦?”蕭天問。不用說指的一定是劉威。
“我剛才出去,聽說劉威在三樓和局長吵起來了。”新中說。
沒人說話了。隻聽見繼續打牌和洗牌的聲音。
“不玩了。小付你去把劉威叫過來。”蕭天吩咐著。
“喂,劉威,”小付伸出來半拉腦袋叫道;“韓老板叫你過來一趟。”
劉威起身向韓老板辦公室走去。
韓老板正半躺在老板椅子上,兩手捧著一個茶杯,笑嗬嗬地問:“怎麼啦?劉威。”
“不怎麼地。”劉威氣囔囔地說道。心裏罵著:都他媽你做的鬼。
“不是說你和局長吵吵起來了嗎?”蕭天問。
“是的,是吵吵起來了。我問你,我的帳你給不給算了?”劉威瞪著眼問。
“你整那一大扒啦,我怎麼算?我不管。”蕭天的臉也陰了下來。
“你不是不管嗎?行,我告訴你,我的帳我還不算了。你願怎麼地就怎麼地。咱走著瞧,你不是禍害我嗎?我看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劉威惡狠狠地說道。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行,你的帳願找誰算找誰算,我看你有什麼能耐。”
韓老板充滿信心地應答著。
劉威打開自己的鐵皮卷櫃,抽出那隻俄羅斯產的黑色板箱,穿上皮大衣,戴上手套,拎起板箱,氣昂昂地走了。
那屋裏的人全都靜坐在那裏,沒有人知聲。他們沒有想到就這麼幾分鍾,那興高彩烈的氣氛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弄不明白劉威怎麼有那麼大的火氣?使原本很熱烈的場麵,陷入了尷尬的沉靜裏。
韓老板依然笑眯眯地坐在那裏,身子一後一前地輕蕩著。盡管臉上笑嗬嗬的,可眼中卻射出一股如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而又沒來得及還手的那股憤恨的目光。他沒想到劉威這麼直接了當地、擗頭蓋臉地一頓責問。讓他在這麼多人麵前下不了台,丟了麵子。他不是不想結束劉威的帳,他知道長時間地拖著劉威的帳,對他沒什麼好處,劉威的帳在他公司帳裏,劉威的事沒完,他就脫不了幹係。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可他在內心裏卻怨恨劉威的自大和目中無人,這讓他內心矛盾重重。在四個承包組中,每組都或多或少地表示點,隻有他一點都沒有表示。惹得索局長再三的問劉威掙沒掙到錢?
說真的,他並不是因為劉威沒表示而惱恨,他不缺劉威那一點點錢。那點錢都不夠他嫖妓女的花銷。另外,在這些承包人中,每個人都從他那得到不少的利益,他們的表示,不及獲利的十分之一。這點表示,對他來說是微不足道的。而對劉威,他沒給他一點好處,反而處處卡他。所以,他也沒打算從劉威那裏獲取什麼好處。可這小子的行為,就好比是咽在喉嚨裏的魚梗,讓人實在難以下咽,他吃那麼大的虧,不好好反省自己,不去認真考慮一下我為什麼處處刁難他?反倒更加驢性了。我不過是想在這麼多人麵前刁難刁難他,出出他的洋相,讓他說點軟話、小話、好話就算了。可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可惡,竟敢在這麼多的下屬麵前,狠狠地卷了我一腳。這決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