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3)

希爾諾克沒空在意這些預料之外的問題,他如癡如醉地看著那群麵目可憎的狼人對某個強大的存在俯首稱臣,這更讓他相信自己這次不會白跑一趟。

頭狼終於把巨蛇的額頭上刻滿了符文,他仰著頭,竟然從嘴裏吐出來某種類似於人類的語句,跪在地上的狼人們也跟著輕聲吟誦,那充滿魔力的聲音悲涼而恐懼,像是某種懺悔或祈求。

希爾諾克震驚得無以複加,狼人們此時像極了那些卑微無助的奴隸和流民,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軟弱和臣服實在和怪物們格格不入。

巨蛇頭骨上的符文似乎起了響應,發出深藍色的光,那原本死氣沉沉的蛇頭居然張開了嘴,一個看上去仍然顯得年輕嫵媚的女人從裏麵緩緩坐了起來。

她穿著獸皮,腦袋上是羽毛做的頭飾,麥色的皮膚仍泛著微紅的血色,雙眼緊閉,麵容安詳,但何等出眾的美貌也掩蓋不了那環繞的死亡氣息,她應該是具屍體。

女屍懷裏抱著一個藍色水晶球,彌漫著肉眼可見的純淨和高貴,毫無疑問,這應該就是讓這女人逃過歲月摧殘的關鍵。

“就是這個!”希爾諾克此刻無比激動,那具千年女屍的手裏應該就是先祖所說的神物,一個或許能觸碰神之力的媒介。

事實上女屍懷中的水晶球看上去其實更像個劣質的琉璃製品,中間依稀能看見奇怪的雜質,但它的不凡之處在於,它似乎蘊含著某種強大的力量場,空氣中明明沒有絲毫降溫,但希爾諾克卻感到從心底升起一股冰冷的刺痛感,慢慢把他最後的意識封鎖在紋絲不動的某個瞬間。

“啊!”希爾諾克低聲悶吼,手裏傳來灼燒感,那本殘破的古書在他掌心炙烤出一陣白煙,但也正是這鑽心的疼痛把他叫醒,讓他撿了一條命。

希爾諾克捂住燒傷的手掌,低頭看了看還泛著紅光的古書,驚出一身冷汗。無聲無息,詭異無常,他燒傷的手心竟凝結了細碎的冰晶!

希爾諾克抬起頭,但更讓他吃驚的事發生了,海盜們的屍體此刻都像是慢慢腐爛的蘋果,逐漸幹癟,萎縮,最後化成渙散的飛灰。

狼人們卻仍在低聲吟誦著古老的歌謠,無比悲愴。頭狼舉起手中的匕首,悲傷地望著巨蛇頭骨嘴中的女人,然後插進了自己的喉嚨,鮮血噴湧在女人手中的水晶球上,卻無法駐留,瞬間消失,這顆聖潔的寶珠似乎很厭惡那些肮髒卑微之物。

頭狼慢慢倒下,但周圍的狼人們不為所動,依舊虔誠地吟誦著,但包括頭狼在內,它們的軀體也開始萎縮,就像那些海盜的屍體一樣……高深莫測的吟唱慢慢歸於平靜。

“這!這是……獻祭?”希爾諾克不自覺地有點慌亂,他看了看手中的古書,似乎想到了什麼。

希爾諾克終於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狼人們灰飛煙滅,那抱著水晶球的女人卻突然變得有些單薄,就像一縷青煙,轉瞬即逝,似乎從未出現過,但那顆水晶球卻仍漂浮著,仿佛在和希爾諾克對視。

魔法師再也無法克製自己,他一瘸一拐地走向那藍色的寶珠,眼神中混雜著無比的喜悅和恐懼。

“人類!你是誰?”

溫和而悅耳的聲音傳來,希爾諾克吃驚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回答我,卑微的人類,你是誰,為何來此?”聲音仍舊溫和平靜,卻讓人無法抗拒。

“希爾諾克,遵從命運而來,強者!”魔法師不知哪來的勇氣,但他已經清楚地確認,聲音來自那個神秘的水晶球,雖然,他的耳朵明明沒聽到任何聲音,但他又確實聽到有人對他說話,他也能判斷那個不通過空氣傳來的聲音來自他眼前的水晶球,這太矛盾了,希爾諾克感到深深的恐慌和敬畏。

“我似乎睡過頭了,嗯,是這樣的!”那個聲音沒有回應希爾諾克,卻開始自言自語。

“強者,您是神嗎?”希爾諾克再一次覺得自己莽撞了,他戰戰兢兢,卻難掩狂熱之色。

“神?哈哈!”那個溫和的聲音突然笑起來了,“算是吧!亞特蘭蒂斯人稱我為北鬥星,但隻是他們一廂情願罷了!記住我的名號,利莫裏亞六君主之一,寒冰之王阿爾薩斯!我遠比所謂的神更強大!”

“利莫裏亞六君主?亞特蘭蒂斯?”希爾諾克感到無比困惑,這個住在水晶球裏的怪人所說的東西他一點也不了解,但他卻又堅信這些是真的,教會掩蓋了無數的曆史和真相,或許這也是其中之一,而且很可能是最龐大的那一部分……

“好了,到此為止!”那個自稱阿爾薩斯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現在,是時候了,獻上最後的祭品!”

“什麼!”希爾諾克一驚,藍色水晶球已經飛到他的麵前,一股強大的力量把他舉到空中,水晶球裏放射出幽藍色的冰冷光芒,照在希爾諾克臉上,他感到身體裏的魔法正一點一點消失,原本被魔法維持的年老軀體正逐漸崩潰,正是由於魔力的支撐他才能活到230歲!

“不!不要!”希爾諾克無力地掙紮並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