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七的速度卻是驚人的。
相信跟一個十歲的小丫頭的比試,也會讓他們有種勝之不武的挫敗感。
這幫人呆在長公主府的時間不短,卻出了小韓泠熙被下毒一事,可見,他們的敏銳性、鬥誌都被平淡的歲月磨滅了,可身為暗衛,喪失了這兩點,還有何存在的意義呢……
明人不知在何處,暗箭更防不勝防。
猶如溫水煮青蛙,直到被燙熟的那一天,又怎麼有逃出升天的機會?
韓泠熙穿越而來,體驗著有家人的幸福感,不想失去這種溫暖,因此,她是絕對不允許府上養一群沒有狼性的家犬,這些人的毛,必須得時刻豎起來!
“回小主子,翼然世子,三年前就到鄉下去了,至今未回京。”小七回答,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再有下次出府辦事的任務,她再也不要隻跟在那幫人身後隱匿了!她要變強!變得更強,直到有一天可以自己去執行任務!
“鄉下?”韓泠熙挑眉。
“是的,據說是世子外祖父母的老家,離京城要兩百裏路。”
兩百裏路……
韓泠熙眉一皺:“同行之人有誰?”
“世子的母親,世子的隨從,兩位車夫,兩個丫環。”
“以何種理由離京?”
“一是祭拜外祖父母,二是修葺外祖父母的祖屋,而後有消息傳來,說是路途遙遠,其母傷了身子,故留在鄉下調養,世子作陪。”
祭祖,便有了不得不立刻出發的緣由。
修葺祖屋,調養身子……
一環扣一環,個個都好是理由。
隨便哪一個都會受不可抗力因素影響,都是可以無限延期的。
翼然世子不參與朝政,屬閑散人員一名,加上其祖父父親的功勳,皇帝大爺可憐他是遺腹子,又如此有孝心,就算從此不回京來,都是可以有的。
是為了避嫌離開京城,還是有其他原因或目的?
這一出戲是年邁的宋飛珅大將軍出謀劃策的呢,還是這位尚未成家的世子自導自演的呢?
“宋府很愛祭祖嗎?”韓泠熙伸出小小的右手輕輕敲著桌麵。
小七搖搖頭表示不知。
“三年前何時離開的?”韓泠熙眉微皺。
“在大姑娘及笄禮之後那一天。”小七想了想道。
“九妹,你若是一個瘸腿之人願意長途跋涉去嗎?”韓泠熙看向一旁沉默的九妹。
“不願意。”九妹略一思考,輕輕搖頭,而後道,“除非,目的地有我非要的東西不可。”
非要的東西……祭祖……調養……
韓泠熙提筆邊寫邊畫起來。
三年前……大姐姐的及笄禮……玉佩……
玉佩?!
韓泠熙一個激靈,另抽了一張白紙,快速寫上幾行字,而後遞給小七:“想辦法找到一個他園子裏伺候的人,按這上麵寫的問,天黑之前給我答複!”
“是!”小七把那張紙折好收入袖袋裏,一閃而出。
京城外某個地方。
一座兩進的小平房,白白淨淨的矮牆院子裏,一棵老榕樹下,坐著一個身穿青色半舊袍子的男子,他俊眉秀目,一臉專注於手上的動作。
他左手拿著一隻小小的尖刷,以極輕極柔的動作輕輕刮刷著一塊灰仆仆的石頭,身側是一排長短不一,尖細不同,做工各異的刷子、鑽子,刀子。
“世子,您的信。”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雙手遞上一個小竹筒。
“你不會打開來看嗎?”
青衣男子頭也不抬。
黑衣人臉皮一抽:“世子,我眼睛瞎了。”
青衣男子手一頓,而後抬頭,嘴角一歪:“哦?那為啥我總覺得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呢……”
黑衣人臉皮又一抽,保持著遞竹筒的姿勢紋絲不動。
青衣男子摸了摸那塊灰仆仆的石頭,眼裏流露出喜愛之意,繼而掏出一塊白絲絹將其包了起來,擱在一旁的竹架子上。
若是黑衣人雙目正常,見到此景定然是一個趔趄。
一塊灰撲撲的石頭就算擱在地上,也不會更髒的了……
青衣男子將手上的尖刷放好,這才接過那個竹筒,打開來,抽出一張信箋,上頭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大字:
何時歸?
青衣男子隻掃了一眼,便往後扔,黑衣人耳朵一動,極精準地撲向信箋飛去的方向,穩穩地接住,仔細折好,放回竹筒裏去。
“竹風,吃飯了。”
屋內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青衣男子伸手將那塊包著白絲絹的石頭放進袖袋,緩緩起身,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