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埃爾文在看了幾眼來人之後,又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當中,隻是一語不發的看著那個向自己敬禮的女孩。
她的容顏有著些許的憔悴,也有幾分惶恐和害怕,但卻沒有什麼狼狽的跡象,那一身調查兵團的訓練服,甚至也沒有多少的灰塵和血跡,可以說,這幾天的時間裏,他們過的並不算太糟糕,隻是這也是埃爾文一直想不明白的其中一點之一。
全人類的通緝範圍,任何村莊和角落都不可能給他們提供任何的所需,一直以來,他們的糧食又是如何保證的呢?
還是說他們已經將沿途所經過的所有村莊全部毀滅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林秀即便是有一萬個理由和不得已,他也決不能坐視不理姑息養奸了。
“你……應該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處境。”
埃爾文思索了一陣,終於還是以這樣的口吻開口了。
“是,我們的處境與絕境已經沒什麼兩樣,而我回來這裏,更是等於自投羅網。”
孫靜雪現在已經顧慮不了那麼多了,林秀早就跟她說過,這是一場豪賭,這場賭博不是生就是死,但卻沒有人比孫靜雪更為合適。
“哦,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埃爾文很輕易的就可以猜到對方的這番說辭,如果說對方當下就立刻承認了自己所有的罪行,還敢孤身前來,那就隻能說明對方不是瘋了就是腦袋壞了。
“為了全人類的生存。”
孫靜雪盡量讓自己的話簡潔一些,當然,這到不是林秀的授意了,林秀隻告訴她讓她隨機應變,但她原本的工作,就是和領導彙報工作和察言觀色,領導的一舉一動,什麼時候應該話多,什麼時候應該話少,她早就有了一番自己的心得體會,而現在,更是有一個隨時在旁邊就可以揮刀砍了自己的利威爾在,那種壓力,自然更是讓她小心謹慎了許多。
“哼,你這句話的信服度能有多少?
林秀他在哪?為什麼不當麵回來和我解釋,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那還指望著別人如何的相信?“
埃爾文的語氣徒然一下冷了起來,這也是一種試探的方式,他必須要看清楚孫靜雪內心的真實世界,而恐嚇這種方式,是最能夠讓一個小姑娘方寸大亂的。
“林秀他說……他說……”
“說什麼?”
埃爾文看孫靜雪隻是有些猶豫的看著自己卻一直不肯繼續說下去,一時倒也追問了一句。
“他說,再沒有完全取得你的信任之前,暫時無可奉告。”
孫靜雪雙眼一閉,將這句簡直像是笑話一樣的話說了出來。
“哈?你當我是白癡,還是他是白癡,這種時候是我相信他還是他相信我?
他是不是把我們彼此的立場給搞混淆了,還是說,他就是打算讓你回來送死,想要看看我如何處置一個叛徒?
不用說那些沒用的,我給你三句話的時間,你們為何來自於外麵的世界,你們的出現首先就像一個謎一樣,連這點基本的都回答不了,那也就不用多說了。“
埃爾文簡直要被氣笑了,林秀的這句話還真是和他們說的在訓練兵團的表現一般無二,簡直就是狂妄的有些不可一世了。
隨著埃爾文的話落地,利威爾也動了動他那呆滯的眼神,似有似無的握住了腰間的鉛筆刀。“現在的皇室不是真正的皇室,他們打算用這樣的方式鏟除異己,希斯托利亞就是其中的關鍵。”
孫靜雪快速的將自己的第一句話說完,那張白淨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汗水,像是一隻隨時等待被砍的呆頭鵝。
“第一句。”
這句話在埃爾文的心理分量可謂不小,對於皇室現在所做的種種,他的心理也早就有了這種猜測,更是對於放牛女神的這個傳言早有耳聞,但這些還遠遠不夠,或者說,不足以成為林秀他們開脫的關鍵所在。
“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我們也不是巨人,但我們可以確定一點,有至少三個人是和我們來自於同一個世界,他們現在加入了巨人陣營,與我們敵對,這些就是他們的手段之一。”
這句話讓埃爾文明顯的愣在了原地,這種說法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一些,但卻又是最有說服力的一種了,利威爾仍舊不為所動,他需要做的隻是將鉛筆刀抽了出來握在自己的手中,等待著埃爾文的宣判。
“第二句。”
埃爾文的心理雖然現在已經滔天巨浪一般,但表麵上仍舊不為所動,他需要的,是看清楚這個女孩內心裏的全部,那些全部隱藏在其中的秘密。
“我說完了。”
孫靜雪有些認命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埃爾文的宣判,可是許久之後,她睜開眼睛,發現埃爾文正有些表情複雜的看著她。
“沒了?難道他就再沒有一句話了?”
埃爾文不相信這樣的事情,就在最關鍵的時刻,對方將話題硬生生的止住了,可是孫靜雪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就是不肯開口了,埃爾文有些頭疼的拍了怕自己的額頭這才揮了揮手,示意三句話的條件作廢。
“他還說,如果說到了這裏,你還執意要砍了我的腦袋,那隻能證明兩件事,第一,我是一個願意相信他的白癡,第二,你是一個他看錯了的白癡。“
孫靜雪本來還有些難以啟齒,但目前看來一切的事情的發生,都像是林秀提前演練過的那樣一般,反倒是有些放心下來了。
“嗬嗬嗬,哈哈哈,天才。“
聽到孫靜雪的話之後,埃爾文不怒反笑,半晌之後,竟是給出了這樣的一句評價,孫靜雪也終於算是安心下來了。
隨後,埃爾文將孫靜雪與利威爾同時還有韓吉一起叫到了一個密室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