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路程一把拉住這個年輕人,卻被狠狠的推開。
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才羈押室放出來的張麻子。他一把推開拉住自己的路程,怒吼道:“那個混蛋外國人是不是在裏麵?老子要砍死他!”
原來,張麻子從公安局放出來,便聽說了昨晚在羈押室鬧得沸沸揚揚的小馬事件,他不是傻子,找公安局那幾個早已經混熟的警察打聽了一下,便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顧不得回家和老爹團聚,便如同瘋狂一般衝來了醫院。
“你冷靜一下!”路程死死的拉住張麻子道:“王總正在裏麵和他談,他應該是有能力再次救活小馬的!如果你現在進去,隻會妨礙王總的計劃!”
“我不管,老子就是要讓這個外國狗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張麻子早已經被怒火衝得沒了理智,他想要甩開路程,卻隻覺得背後忽然一痛,然後便被兩個剛剛還沉默不語的男人抓住了後背,像拎小雞一般的拎開。然後這兩個男人便一人抓住他的一隻手,死死的將他按在了原地。
劉老三蹙著眉,走到張麻子身邊:“你就是張全蛋?”
“混蛋,放開老子!”張麻子使勁掙紮著,沒有回答劉老三的問話。
啪!
一聲沉悶的響聲響起,勢大力沉的一個耳光扇在了張麻子的臉上,張麻子的半邊臉頓時腫了起來。劉老三冷冷的看著這個少年:“如果我是你,就應該保持冷靜,如果你現在衝進去,不光救不了你兄弟,還有可能害了他!你應該問問自己,你在局子裏的時候,他為了救你做了那麼多,你現在應該為他做些什麼?”
“……”張麻子沉默了,剛才的躁動與瘋狂漸漸消散,他沒有感覺到自己半邊臉上傳來的疼痛,隻是木然的定住,兩行眼淚滴落下來,他哭了。
吱。
正在此時,會議室的門打開了。率先走出來的竟然是裏歐,他站在門口笑吟吟的作了一個紳士禮:“Ladyfirst!”王芳平靜的走了出來,對著眾人微微的點了點頭,目光隻在掃過張麻子的時候作了略微短暫的停留。
眾人沉默的跟著王芳和裏歐,來到了小馬的病房外麵。王芳止住眾人,就連路程也被他拒之門外,卻很奇怪的讓張麻子跟了進來。三人走進小馬的病房,張麻子看見兀自昏迷不醒的小馬,情緒有些激動,雖然止不住自己的眼淚,卻還是盡量平靜的走到了他的身邊,看著他一言不發。
“裏歐,動手吧。”王芳平靜的道。
裏歐對著王芳再次露出了自己的招牌笑容,從兜裏摸出了那兩支淡藍色的藥劑和一個壓力注射器,將那兩支藥劑中的淡藍液體的吸入注射器,又轉頭看了一眼王芳,這才蹲下身,將藥劑注入了小馬的身體。
喵……
一聲輕微的貓叫忽然從病房的窗戶傳來,一隻野貓站在窗口,靜靜的看著這一切,黑色的眸子中瞳孔急速的收縮,散發出妖異的光芒。
……
陸良醫院的另一邊,燒傷重症無菌監護室,一直昏迷的劉成望忽然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自己身體傳來的強烈疼痛,但是他沒有叫喊,因為他的整個身體除了眼皮以外,似乎任何部位都已經不再屬於自己,就連抽動嘴角都做不到。
一陣輕微的響動從監護室的窗口傳來,劉成望努力的傾斜自己的眼珠,想看看那窗口有什麼東西,卻因為自己的頭無法移動,隻能隱約的看見一道白影,那似乎是一隻鳥,很普通的白色鳥類。
我要死了嗎?——劉成望這樣想著,他曾經聽說過,當一個人要死去的時候,便會有天使來接他的靈魂走上天堂,這隻白色的鳥,應該就是來接走自己的天使吧?
即便是幹了多年的刑偵,劉成望也從沒有想過,這隻白色的鳥兒是如何進入這封閉式的病房的,隻聽見一陣扇動翅膀的聲音傳來,那白色的鳥兒竟然飛到了劉成望的身上——劉成望這才看清,原來這竟然是一隻渾身雪白的鸚鵡,它在劉成望的身上輕輕的走著,便如同視察自己領地的王者,高傲而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