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上氣息虛弱,聲音稍顯幹澀,“你們皆是鑄鼎世家葉家之子,聽聞近日葉家內部有所紛爭,不知你兄弟二人有何想要說的。”
葉信鳴一個堂堂的葉家嫡子,能混到今日這般慘像,並不是沒有原因的,這絕大部分歸咎於他單純,涉世未深的性格。
聽聞老皇帝的話,葉信鳴再次跪在地上申冤,將這些年來葉信宗母子所做的惡性,統統講了出來。
隻是壞就壞在葉信鳴最後在結尾的時候,還加了一段話,“信鳴所言絕無半句虛言,倘若有半句虛假,信鳴便立刻死在皇上麵前,還請皇上為信鳴做主,家中重病的老父,還等著信鳴回去搭救,皇上明鑒啊!”
而在這期間,葉信宗竟然沒有一句狡辯之意。
這話聽著倒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完全能夠體現出一個被害人的痛心疾首。可是在他的隻言片語中,多少有威脅皇上的嫌疑。
比如說如果皇上不相信,他就死在皇上麵前,還有如果皇上不幫他殺了葉信宗母子的話,他葉家的家主就會死,這全都看皇上怎麼斷決了。
這話一說,皇上自然對葉信鳴這家夥沒有什麼好感。
而另外一邊低頭一言不發的葉信宗的臉上,嘴角竟然有一絲微微的笑意。
皇上沒有搭理葉信鳴,也不曾讓他起來,將目光轉向了葉信宗說道,“葉信宗,你可有異議?”
葉信宗這時才剛正不阿的跪在地上,梆梆梆三個響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大哥乃葉家嫡長子,在家中信服力和名譽也較信宗大。現在父親病重,倘若大哥說一句話,家中便無人敢言。但倘若大哥想要毒害我與家中孤苦的姨娘的話,信宗拚死也要證明,以上大哥所說所言,還請拿出證據來,莫要在皇上麵前信口雌黃!”
葉信鳴立刻反駁說,“周琛已逃,我母親也已故多年,讓我拿出證據,你分明就是故意刁難。”
“所以大哥是想要用無法證明的事情,來徹底鏟除我和姨娘嘍?想不到大哥你竟然如此的惡毒!”葉信宗也絲毫不退讓。
一時間大殿之內就隻剩下這對爭執的兄弟二人了。
片刻之後見二人依舊沒有消停,皇上終於開口道,“夠了,難道朕讓你們來這裏,是聽你們吵架的嘛?”
雖然老皇上已經年邁,但多年身居皇位,其龍威不言而喻,兩人立刻被皇上的威嚴所鎮,不再爭吵。
老皇上幹咳了兩聲,深深呼出一口氣來說道,“葉家以鑄鼎聞名於世,現在你們父親病重在身,葉家此時又混亂不堪,朕看,就由朕來幫你葉家斷決何人來做葉家的家主吧。”
兩人齊齊叩首,“謝皇上斷決。”
老皇上不急不緩的從宮女拿來的盤中,拿起一粒丹藥,服水飲用下去,葉信宗並沒有看在眼裏,但是葉信鳴卻注意到了這一細節。
“咳咳,既然是鑄鼎的世家,那就來看看你們誰的手法更加高超了!”老皇上一說完,兩人的臉色立刻發生了轉換。
剛才一直不疾不徐,穩如泰山的葉信宗臉色立刻變的鐵青,而葉信鳴慘白的臉上則隱隱出現了興奮的紅暈。
雖然兩人同為葉家所出,但是葉信宗的資質平庸無奇,而葉信鳴則好像就是天生的鑄鼎鬼才,每每由他協助家主所出的鼎器皆有神來之筆。
這也就是為什麼,葉家的姨娘想要處心積慮的除掉葉信鳴的原因。
而依照皇上這般的斷決,根本不在意兩人到底誰才是有理有據的一方,在皇上看來,有本事能夠為他所用的人,才能夠留在世上,
這樣一來葉家的掌握權更本毫無懸念。
葉信宗明白,如果讓葉信鳴掌握葉家的話,他和姨娘絕沒有生還之路,於是心懷殺念,他決定就此一搏是最好的打算。
如果自己能夠將這家夥殺死,可能會有兩條路任自己選擇,可能會被皇上一怒之下,同樣也殺了。但如果葉信鳴死了的話,葉家鑄鼎的技藝,就隻有自己知曉了,皇上也有可能會因此留下自己一條命。
所以他必須放手一搏,殺了葉信鳴,這樣說不定還能夠保住自己和姨娘的性命。
倘若自己失敗的話,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到時候也希望姨娘能夠快點逃走,免受牽連。
左右是死沒有活路,還不如放手一搏,說不定還有生機!
就在老皇帝安排眾人去花園之中,將一些基本的鑄鼎器材拿來的時候,葉信宗突然間從袖口竟然拿出了一把匕首,趁著葉信鳴沒有注意的時候,就要朝他的身上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