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銘正欲打道回府,李千秋卻走過來,對易銘說道:“公子請隨我到在下住處,有事相商。”
易銘隻得跟著他,剛走出門,李千秋卻又叫上了李侔。易銘叫外麵韓知禮等,自回駐地去了。李千秋住處離此不遠,易銘等人,一陣疾行,很快就到了。
這是一個精致的兩進小院,裏頭也無更多人居住,易銘見過,就幾個夥夫和六七個丫頭,除此之外,就是魏如是等三人了。不過正堂此時客人不少,李千秋給易銘引見了,易銘個個認識,因這些人分別是朱信、秦任、尤華、許鐸等十幾個,據說都是李千秋的學生。旁邊木椅上還端坐一人,正是撿了條命的方以智。
見易銘來訪,正堂眾人除走不得路的方以智,自然都告辭,李千秋未作挽留,等他們退下走遠,轉而安頓李侔及易銘坐下,突然神神秘秘說道:“兩位,我這裏有一人,想給兩位引見一下,如何?”
李侔、易銘,自然不知道他意欲何為,未等兩人表態,李千秋吩咐身旁站著的丫頭,說道:“你去,把她們帶出來,說兩位將軍到了。”
那丫頭答“是!”轉身就走進後院去了,隻是片刻,裏頭閃現出幾個女孩身影,易銘及李侔一見,頓時就都幾乎亂了心性,所以舉止失態,心神惶惶。
原來這幾人中有國色天香、光彩奪目的思沅,另外幾個,李侔早見過,當然是魏如是、鄒湘蘭和陶小小,而思沅,兩人卻生平第一回得見。
思沅時下隻有十四五歲年紀,長得眉清目秀、嬌豔如花,一顰一笑、攝人心魂,又正值青春少年、情竇初開,在李千秋引見下,思沅嬌羞無比分別望了兩個一眼,這易銘、李侔,竟都讓她給看傻了。
兩個一時之間,窘態百出,李千秋似笑非笑看著,也不點破兩個。倒是魏如是大大方方,笑著說道:“兩位將軍!怎麼見了我思沅妹妹,魂都丟了似的?”
李侔這才回過神,嘴裏喃喃說道:“思沅思沅,真是個好名字,敢問思沅小姐,家在哪裏?”
易銘見了年輕的思沅,雖然還是震驚於她的豔麗,但他反應,卻不至於像李侔這般失態。想到這女子後來還成了自己名義上的媳婦,如今恍若隔世、天各一方,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相見。易銘想及於此,又不自覺看了思沅幾眼,但心上人分明就在眼前,易銘對此感覺,真就不可思議。因為此人卻分明不是彼人,這世間荒唐、造物弄人,莫過於此。
思沅對於李侔所問,娓娓道來,原來都督劉宗敏,幾日前帶著軍士,闖進吳襄府邸,帶走了吳襄家人。而吳三桂小妾陳圓圓,也就是思沅的姐姐也不出意外,也叫劉宗敏一並帶走了。思沅父親已病故,加之京城治安混亂,思沅無家可歸之下,就到了李千秋這裏。至於李千秋是如何將思沅接進自己府內,還認李千秋作義父,易銘不知。
李侔聽罷思沅泣訴,立即義憤填膺,他大聲說道:“反了、反了,劉宗敏無法無天、胡作非為,本將軍要稟告大王,將他治罪。”說完又安慰思沅,說道:“妹妹放心,我想辦法救你姐姐出來就是……。”
易銘見李侔慷慨激昂、大義凜然的模樣,心裏感覺他有些言過。畢竟他易銘,至今隻見過李自成一次,要麵見李自成,要求懲治劉宗敏,放了陳圓圓,恐怕這事兒不怎麼靠譜。劉宗敏什麼人?大順第二號人物,李自成左膀右臂,鐵杆的弟兄,就連李自成也忌憚他三分。何況,劉宗敏實為兵馬都督,貴為汝侯,掌管大順兵權,就連李岩、李仲,也隻不過是其手下而已!李侔如此做作,在易銘看來,無非是美女麵前吹牛皮、蹭表現,以期留下個好印象而已。
果然,李侔話倒是說了個痛快,可冷靜一想,頓覺此事大大的麻煩。隻是話已出口,不好挽回,隻得一門心思,好生勸慰思沅了。
易銘不願意摻乎這兩人,他隻和魏如是等三人說的熱熱乎乎。易銘不去多想,攜魏如是幾個院內邊走邊聊,那魏如是等亦步亦趨、跟在身後。易銘感概不已,心裏想:咱們雖然聊得火熱,情意綿綿,到頭來老子也沒這個福分,也不知道你們以後跟的誰,要是有機會,老子給你們都保個媒,都找個好人家,否則我這心裏懸著也放不下你們。
易銘在李千秋府邸逗留至天色將晚,準備打道回府,這邊別過魏如是幾個,前頭去叫李侔,但見二人還情意綿綿難分難舍的樣子。易銘不爽,心想:你這老祖宗,與我爭什麼?這思沅可是你玄玄孫媳婦!
易銘又強叫了數遍,這李侔方才戀戀不舍地別了思沅。兩人走到街上,但見義軍挑著燈籠火把,滿大街查房抓人,搞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李侔見了,搖頭歎氣之餘,無可奈何。
易銘回到駐地,與韓知禮、楊明義及周文秀、李馬丁閑坐喝酒,對於李岩囑咐嚴加管束軍士意思,與這幾個說了,幾人自然連連稱是、領命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