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銘想不通這中間出了什麼問題,問韓知禮也問不出個所以然,隻得作罷。隻對韓知禮說到李千秋,易銘更為驚訝,就問道:“不忙,老子問你,李千秋也在這裏?”
那韓知禮看了易銘一眼,卻說道:“公子看來病的不輕,您不是就與先生一起來的嗎?”
易銘大感意外,說道:“是嗎?這龜孫不是……?”他本想說這李千秋不是已經走了麼,怎麼眼下卻在這裏?他看著韓知禮,那廝與他同樣迷惑,睜大雙眼,惶惑無助看著易銘。
易銘知道韓知禮斷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得打定主意,走一步看一步,看看又有什麼異乎尋常的事情發生。
韓知禮不斷催促,易銘無奈,隻好隨著韓知禮身後,出了院門,又繞過兩處院子,就到了一處更大的院落。大門外有兵士站崗,見了韓知禮和易銘,未加阻攔,韓知禮前頭進門,易銘跟了進去。
韓知禮將易銘領進一間寬敞的大屋,那裏麵有十好幾人,正在激烈爭論著,易銘一見,頓覺親切萬分。
因為這些人中,易銘大多認識,裏頭有李侔、趙龍甲、錢虎乙、孫象丙、李馬丁、吳能奇、鄭可望、王定國,以及李千秋、朱信和楊明義。居中兩人,其中一個,易銘早先夢中見過,應是李岩。而另一人,易銘從未見過。
韓知禮走進,向中間一人跪下,說道:“將軍,公子帶過來了。”
李岩三十來歲模樣,中等身材,穿了一身亮麗的鎧甲,卻儒雅文秀,言談舉止間,風度翩翩。他見了易銘,打量了一番,頓時和顏悅色,轉身對身邊一人說道:“大哥,先生說這就是咱們家三弟,你看看,像也不像?”
那被稱作大哥的人也抬頭注視易銘,看了好一會,這才指著易銘說道:“雖然三弟當時隻有六七歲,身體不大好,又生得矮小瘦黑。我看他長得高,骨架大,白白淨淨,有點不像,恐怕先生弄錯了。”此人幾句話說完就似笑非笑,看著李千秋。
屋子裏眾人都盯著易銘看,易銘心裏覺得好笑,因為這情節,易銘想象過,他奇怪這軍營認親的情景,怎麼與李千秋所說和自己的想象,居然這麼相似。
那人又問道:“喂!小子,你說是我三弟,那你認不認得我,我是哪個?”
易銘見他發問,已感大事不妙,因為易銘確實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隻是這時,一個聲音在耳際想起來,當然這是李千秋說話了,他以與易銘兩人間才知道的方式說道:“這人是李仲,他有個小名叫旺財,你就叫他旺財大哥,肯定不會錯。”
易銘聽了李千秋話語,心裏竊笑,說道:“你不是走了嗎?怎麼會在這裏?”
李千秋傳話過來卻說道:“一言難盡,你有何疑問,以後再說,眼下事情緊急,你先小心應付過去,不要怕,就照我提示的去做。”
易銘聽罷,隻得照著李千秋提示,接著李仲的話頭,答道:“旺財大哥,這麼多年了,雖然你胡子拉渣的,模樣也變了不少,隻是小弟還認得出你的樣子。”
那人聽易銘說出他的小名,吃驚不少,口裏再也不小子小子地稱呼了,換成了“兄弟”,且態度也和藹了許多,李仲又問道:“兄弟,你慢慢說,我家都有些什麼人?你對家裏還有哪些記憶?還有,我名為李仲,如何是大哥?這個你知也不知?”
易銘哪裏知道他家什麼情況,隻好在李千秋不失時機地提醒,易銘隻照本宣科一般,說道:“小弟雖然記不得父母大人名諱,但知道別人稱父親大人為留根。我還知道站在你邊上的是二哥李岩,小名叫花狗,我小時候都叫他狗兒哥,還有李侔,我叫他順兒哥。因咱們弟兄仨本來還有個大哥的,不過生下來就死了,連名兒都來不及取,所以你明明排行第二,我們也得稱你為大哥。”
易銘照著李千秋的話說了一通,這屋子裏眾人方才知道,原來眼前這三位將軍,雖然看上去一個個人模狗樣的,其小名竟然和他們差不多一樣地粗鄙不堪。除此之外,聽易銘說來,這李家還有個超級短命鬼,如若那廝不死,李仲就是老二,而易銘,就不是三公子而是四公子了。
當然,大庭廣眾之下,易銘說出三人的小名,李仲、李岩及李侔雖然感到有那麼一分難為情,但聽了易銘這麼一說,對易銘是他仨的兄弟這事兒就相信了大半。
隻李岩心細,他這時說道:“老弟,我這軍中,好多都是杞縣、河內老家帶過來的,曉得咱們家裏事情的也不少。單單聽你這麼說,不足以證明你就是我的親弟弟,何況你怎麼連口音也變了,似乎是四川那邊的口音。你們說是不是?”
他這樣的疑問,屋內眾人覺得有道理,旁邊就有人說道:“是呀!我也知道幾位將軍小名,這不稀奇。”
他們這樣的反應,早就在李千秋和易銘預料之中,易銘隻好亮出殺手鐧,將這哥兒幾個小時候的糗事說了出來。
易銘說道:“幾位哥哥,怎麼連小弟都不認得了?我被人拐帶到了外地,長大了,自然口音就不一樣。幾位哥哥記得不?小時候你們三個偷看張媽洗澡,我告你們,你們三個全被父親大人暴打一頓。後來大哥私底下又打我,把我牙都打掉了。還有,二哥爬樹摘桃子掉了下來,腿都摔斷了,瘸了好久,不知道好完了沒有?還有就是順兒哥那個東西上頭有很大的一顆痣,我們小時候洗澡發現的,你們還取笑他。還有,旺財大哥打小就喜歡隔壁桃花姐姐,現在不知道是不是我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