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雨傘從地上撿起,重新點起一根煙,
“這事沒得商量,給我繼續讀。”撿起地上的塑料袋將手中的煙頭護住,將傘塞到鋼蛋手裏,一溜煙跑了出去。
“哥~!”鋼蛋木訥的接過雨傘,跪倒在地,雨水和淚水順著臉頰劃下。
這個為了讓自己過上舒適生活,舍棄自己的一切,甚至不和自己相認的哥,讓他心疼到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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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窗前站著兩個人,老人嘴裏叼著劣質香煙,瞥了眼身旁的女子,輕輕歎息一聲,將手中煙頭掐滅,徑直走出辦公室,女子獨自一人看著還在雨中哽咽的少年。
回到家中,所謂的家無非就是一層透明塑料和竹竿在隨意選擇的空地上搭建的帳篷,唯一的棉質品都被蓋在四個小家夥身上,將褲子脫下晾在房間當中,上衣這個時候已經快幹了,看樣子明天不用裸著膀子去站崗了。
睡在床上不禁想起昨天站崗時遇見的那個女人,雖然一直低著頭看不清麵容,但是從其身上散發出的淡香就讓鐵蛋認定肯定是個大美女,自己啥時候也能找到這樣的女人做老婆,短壽個十幾年完全是可以接受的嘛。
想歸想,但是鐵蛋還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蛤蟆中的霸主這個既定的的事實,揉了揉自己二十多年來隻用來撒尿的小兄弟,哀歎一聲“苦了你嘞!”隨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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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陣吵雜聲驚醒,鐵蛋從睡夢中迷迷糊糊的醒來,娘嘞,剛在夢裏有一個天仙似的美女對著自己投懷送抱呢,就被打斷了,看了眼帳篷門口四個裹著棉被在嘰嘰喳喳的小家夥。
重重的摔倒在地繼續睡,但是他剛躺下就一把將身上的塑料薄膜掀開,連忙將昨晚晾起的褲子套上,衝到帳篷前瞪大著眼睛。
“你總是不穿衣服麼?”門口一名長發美女一邊發著袋子裏的食物,一邊對著鐵蛋提出了疑問。
這時的鐵蛋才發覺自己隻套著半拉褲子,自己縫製的鮮紅褲衩露在外麵,還印著“少生優”三個大字,這是鐵蛋從小鎮街頭撕下來的宣傳橫幅,原本是寫著“少生優生,造福一家”八個字,但是其中的一個“生”字和“造福一家”五個字被鐵蛋重新縫製成褲衩穿在了眼前四個小家夥身上。
尷尬的提了提褲子,手一伸就扯到上衣,穿戴完畢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該請她進來?還是自己出去?也沒茶泡呀!
正在苦惱的時候,隻聽美女開口道:“小家夥們不肯要我的東西,你是不是該說些什麼?”原來美女將手裏的進口麵包發了一個遍,但是四個小家夥就是搖著頭不接,嘰嘰喳喳的說著自己不餓,咽口水的聲音卻幾乎連成一片。
此時已經全都轉過頭看著站在他們身後的鐵蛋,眼中的渴望幾乎要將鐵蛋淹沒。
點了點頭,小家夥們立刻接過美女遞過來的麵包,四人分食一個。
美女笑著將麵包一個一個分配到他們手裏,站起身對著鐵蛋說道:“你能不能和我來一下?”
看著四個小家夥興高采烈的抱著麵包在原地蹦蹦跳跳,鐵蛋臉上也泛起濃濃的心疼。此刻聽美女講話,回過神後連忙答應一聲,交代了幾句走出帳篷跟著已經提前走了的美女朝帳篷區外走去。
鐵蛋認出這是之前開著跑車的那個女人,雖然之前沒有看清她的臉,但是那一身裝扮和氣質讓偷瞄過鎮上所有十五歲以上四十歲以下女人的鐵蛋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從外麵來的女人。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找自己有什麼事,自己一個窮光蛋不可能光靠著昨天在門口的那一站就讓美女春心蕩漾一見鍾情以死相逼非嫁不可了吧。
鐵蛋插著兜看著眼前的女人,大小恰到好處的明眸,嬌俏筆挺的鼻梁再配上未抹唇膏也顯得嬌豔欲滴的薄唇,鐵蛋清楚自己肯定又流口水了。
女人輕靠在自己的蘭博基尼上,麵無表情。
“找我什麼事?”鐵蛋納悶道。
實在是想不出自己能幫這個開著蘭博基尼的女人什麼忙,難道是真的看上自己了?
“是不是感覺我很帥?”鐵蛋蹲在馬路牙子上吞吐著劣質煙,嘴斜臉歪的轉頭問道。
“我要包養你!”女人輕聲道。
女人的一句話讓鐵蛋頓時亂了節奏,將還刮在她胸脯上的眼睛移開,沉著臉道:“你把老子當啥了?當老子是鴨子呀?”
“兩千一個月。”女子靠著蘭博基尼輕聲道,臉上還是那種萬年冰霜生人勿近的姿態,讓人感覺像是從撲克牌裏走出來的。
“先預付一年的,不予退換。”鐵蛋立刻轉過頭,幹瘦的臉上擠出一朵菊花,對著女人舔媚的笑著。
鐵蛋臉上神情的轉換讓女人感覺到訝然,但是轉瞬間又釋然。
“還有一個事,我還有四個弟弟妹妹,買一送四,我要帶在身邊。”鐵蛋收起臉上的舔媚,嚴肅道。
“三千一個月,今晚就走。”女子嘴角此刻不經意的浮現一抹微笑,稍縱即逝,淡淡道。
“得嘞!我這就收拾去。”鐵蛋立刻撒起腳丫子往來時的方向跑去,似乎是怕這個冤大頭反悔,速度驚人。
這傻娘麼,看著挺漂亮的啊,怎麼滴腦子有點不好使?鐵蛋此時臉上帶著小鎮居民特有的狡黠和市儈,管她那麼多幹嘛,哥有錢了!
外麵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