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祥有嚴重的心髒疾病,你是否知道?”
我背水一戰,裝著不經意的樣子問劉威道。
劉威的表情沒有什麼破綻,可是他的右腳卻不自覺的往回縮了一縮,腿部的肌肉明顯的緊繃起來,這家夥,身上的這些細節動作早就把他出賣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嘶——他有心髒病?我不知道啊?按理說,我是他的好朋友,他應該告訴我才對啊!”
劉威裝模作樣的皺了皺眉頭回答道。
“啪!”
我重重的一拍桌子,拿出一個U盤來放到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朗聲對劉威說道:“你胡說!我們恢複了陳祥的手機內存,發現裏麵有著與你的通話,原來你早就知道他有心髒病,所以你就處心積慮,想要讓他心髒病發!這U盤裏就是你們的通話錄音!”
“不可能!我和他打電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提到過他心髒病的事情,他有心髒病的事他連他老婆都不肯告訴,我還是聽我醫院的醫生朋友無意中提到的!他根本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劉威驚恐的立刻反駁我道。
劉威太嫩了,比起之前我們審訊過的那呂海勇來,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如果現在這裏坐著的是呂海勇,我這麼詐他不但沒有用,反而會讓他心裏越發的坦然起來。
可是劉威……
“哦……原來你知道他有心髒病這件事是吧?那你剛才還大放厥詞?嗬嗬,劉威,老老實實說吧,爭取個坦白從寬的好態度,不然的話,我保證我會在檢察院和法院那裏把你如何不配合我們警察的經過添油加醋的說出來的!”
羅頭一邊用手指了指劉威,一邊笑著對他說道。
“對哦對哦,劉威,這可是你唯一的機會,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不然……說不定定個故意殺人罪,將來可是要吃槍子的!Biu……Biu!”
蕭棲梧唯恐天下不亂,還用象聲詞模擬了打槍的聲音。
這兩個人唱紅臉,我知道我必須再唱黑臉了。
“啪!”
我再一次的重重一拍桌子,這一回,把劉威這家夥嚇的直接一個哆嗦。
“你蓄謀已久,買來毒鼠強騙陳祥服下,可你知道,毒鼠強的毒性很強,劑量稍大,人在短時間內便會立刻出現強烈的中毒症狀,所以你很聰明,你投放毒鼠強的劑量很少,少到並不致死,卻能讓陳祥有了一些不舒服的反應,接著,在陳祥走後,你算準時間,或者你根本就是看著他在通過紅綠燈的時候打電話給他,告訴他你下毒的事情,讓他立刻去醫院。你知道陳祥膽小,而且有心髒病,這麼做,他有很大的機率會心髒病發!喝酒駕車、心髒病突發,而且又中了毒,這幾重保險,你的成功率很大!就算萬一失手了,他去了醫院洗了胃什麼的搶救回來,你也屬於犯罪中止或是未遂,這樣,你再去懇求陳祥的原諒,還會有轉機,可惜,這一切,都隨著陳祥的死化為泡影,等著你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啊……我說,我全說,警察同誌,你們不要定我的死罪,我全說,我……”
我的話,成了壓彎駱駝脊梁的最後一根稻草,劉威的心理防線徹底的崩潰了。
我、羅頭,還有蕭棲梧,我們三人對視一眼,大家都明白,剛剛我們三人的那一場戲,可以完美的謝幕了。
……
“我真不明白,不是說男人之間如果有什麼仇和怨的,直接挑明了,大不了雙方打一架,不就什麼都了結了嗎?為什麼會有劉威這種處心積慮,不置對方於死地絕不罷休的陰險之人呢?”
審訊完劉威,東方已現出魚肚白,我們幾人坐在辦公室裏閑聊著,蕭棲梧第一個開口。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唄。我記得有一個案子,有兩個中年男人友情破裂,一方對另一方恨之入骨,怒殺對方後將被害人碎屍殘骸統統拋進馬桶衝入下水道。”
我喝了口水後,一邊回憶一邊對蕭棲梧說道。
“是啊,那個時候正值嚴冬,我們打開樓區地下水過濾庫,找來大罩網,從臭氣熏天的汙水過濾庫裏一網網撈出被害者殘骸,交給鍾老法醫和宋老大,由他們將殘骸盡可能地按照人體骨架結構拚出人形,以推斷犯罪嫌疑人作案的手法和過程。小蕭啊,幸好那個時候你不在!”
羅頭點了點頭,看來也十分清楚的記得這個案子。
“人的生命那麼脆弱,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相處呢?唉撲克臉,你的印象中,還有哪些案子裏的死者很讓人……那啥的?”
蕭棲梧又發揮了她那多愁善感的性格。
“那啥是哪啥?”
我裝著不解的問了一句。
蕭棲梧白了我一眼,回道:“切,就是……死狀很慘的,我想,最多也就是和呂海勇那個案子裏的分屍肢解烹煮不相上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