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我已經看出了蘇慧眼神之中的那股絕決,當時便有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所以,當眾人的注意力還集中在蘇慧的那句話的時候,我早就全神貫注的盯住了蘇慧,確確的說,是她的身體的動作,所以,在她準備以死殉情之前,提前將手放到了她準備輕生的輕門之上,成功的避免了這一出悲劇的發生。
話說回來,這車門的確該包個邊了,這九十度的尖角,當真危險之極。
“蘇慧,我能救你一次,但不能救你一輩子。如果你想讓榮傑背上一輩子的債的話,你就再趁我們不注意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
我扔下一句話後,便不再理會她。
“慧慧,宋法醫說的對,你這樣,我的罪孽,便是下輩子都還不清!算是我求你,看在我深愛著你的份上,看在你肚子裏我們的骨肉的份上,不要再幹傻事了,好嗎?!”
榮傑愛憐的將那還呆呆的不知道該怎麼做的蘇慧緊緊的摟在懷裏,不願放開。
原來,這蘇慧已經懷孕了,這個消息不僅是對那已然哭紅了眼睛的蕭棲梧,便是對我與羅頭這樣“鐵石心腸”的大男人,也有著不小的衝擊力。
畢竟,榮傑的身上背著三條人命,哪怕是世界上的頂級律師,也不可能幫他逃過死刑的下場,可這便苦了榮傑的女朋友蘇慧了,一個未婚媽媽,在孩子還沒有出世之前,便失去了孩子的父親,可想而知她以後的道路會是如何的艱難。
“對了,慧慧,我……我想讓你打掉這個孩子,畢竟我……我可能……”
榮傑似乎也想到了今後蘇慧的生活會很難,所以,他突然想到了,準備要讓蘇慧打掉孩子,然後開始一段全新的生活,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懷中泣不成聲的蘇慧捂住了嘴巴。
“傑,你放心,不管你以後是生是死,你都是我蘇慧的丈夫,我們孩子的父親!而且,隻有為了孩子,為了你和我的孩子,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氣與信心,你明白嗎?!”
蘇慧抹去了眼淚,臉上露出了微笑來。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我、羅頭、蕭棲梧以及熊子都對視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看著幾名巡警押著榮傑上了警車,漸漸的遠去,同時,又有刑大的兄弟們帶著蘇慧回去做程序上的筆錄之後,蕭棲梧這才慢慢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悲傷的對著遠方落著淚。
“喂,菜鳥,你有完沒完,沒看到你的前輩手流血了嗎?你是想這裏再出一條人命嗎?!”
我走上前來,輕輕的拍了拍蕭棲梧的腦袋,佯裝發怒的喝問道。
“你……你……撲克臉,你是鐵石心腸嘛,你……嗚嗚嗚……”
蕭棲梧剛剛的控製情緒原來是硬撐的,此時此刻,壓彎她背脊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被我放了上去,這隻菜鳥再也沒有辦法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痛苦了,竟然回轉身來,一頭紮進了我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雖然這菜鳥的兩座偉峰緊緊的壓著我的胸膛,讓我不由的口幹舌燥,但那瞬間的一股沒來由的憐惜便讓我將那些來自身體本能的邪念拋了開去。
“行了,傻丫頭,幹我們這一行的,就必須要知道,這種事情,以後還會經常遇到的,所謂慈不掌兵,義不帶財,我們警察,有的時候,心腸是要硬一些的,唉……希望榮傑與蘇慧下輩子能再成為情侶吧……”
我一邊安慰著蕭棲梧,一邊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有人說法醫是開在地獄的彼岸花,給黃泉路上的孤魂野鬼安魂指路!可是如果是像謝誠王超陳揚之流,那麼我情願讓這幫孤魂野鬼永遠在黃泉路上遊蕩,永生永世不得入輪回!
……
我用顫抖的手拿著解剖刀,一刀切開了他頸部的皮膚,暴露出皮膚下麵的組織。可是,這時,我卻並沒有發現頸部皮下組織有出血的現象。接著,我的解剖刀一步一步地向頸部的縱深進軍,從頸部的淺肌群深入到頸部的深肌群,還是沒有發現肌肉和肌間的出血……
“你的刀法讓我感覺到很不舒服!”
躺在解剖床上的那具屍體突然開口說話了。
“啊!”
我驚呼了一聲,手中的解剖刀“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那解剖床上的屍體緩緩的坐了起來,那頸部的皮膚還向外翻露著,甚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