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警官,我很忙的,我知道配合你們警察調查案件是我們良好市民應盡的義務,但之前我們不是談過一次嗎?我說過了,那個鬱寧就是非要死纏著我,想要敲我一筆錢來著,我和她沒有什麼關係的!”
張華的對麵,是我們兩位刑警兄弟,因為張華現在的身份是證人而不是嫌疑人,又是第二次把他找來,所以,哪怕他的態度再差一些,兩位刑警兄弟也隻能忍著。
詢問室的側牆是單向玻璃製成的,我們一行人都站在玻璃外側,裏麵的情況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從擴音器裏也能聽到裏麵的聲音來。
“羅頭,麻煩你了!”
我與羅頭對望了一眼,開口說道。
這是老規矩了,三年前便是這樣,或者說再往前,我師傅在的時候,也便同樣如此。
法醫不僅負責解剖、檢驗、勘察,更要從案件的細微處著眼,為偵查人員提供一切幫助,師傅讓我記住的首要一條原則就是,我們法醫,首先是一名警察,然後才是法醫。
有一些線索,是在審查的時候,從嫌疑人的身上得出來的,這些與屍體想要告訴我們的,沒有任何的關係。
所以,一般在審查嫌疑人的時候,我都會站在單向玻璃的後麵,從犯罪嫌疑人或是證人的身上尋找我所需要的東西。
那邊,羅頭已經走進了詢問室之中,兩名負責記錄的刑警兄弟見羅頭來了,都站了起來,點頭示意。
“張華是吧?我是羅誌國,鬱寧被殺一案的負責人,我有幾個問題要重新問問你。”
羅頭將那張印有魏宇照片的資料紙輕輕的放在了桌上,沉穩的對張華說道。
“什麼?鬱……鬱寧是被……被殺的?!”
張華微微一愕,略帶結巴的問羅頭道。
羅頭微微點頭,回道:“沒有錯,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盡快的將犯罪嫌疑人繩之以法。你看一下,這個叫魏宇的年輕人,你認不認識?”
羅頭說罷,將桌上的資料紙轉了個方向,緩緩的推向張華,同時,眼睛也盯著張華,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
“啊!是他!真的是他!”
張華情緒突然十分的激動起來,他的兩隻手不自覺的緊緊握成拳頭,將兩根大姆指全都包裹在裏麵,他的眼皮在抽動,喉節上下不停的湧動著,似乎在一個勁的往肚裏咽著唾沫,而且在深呼吸。
“是他殺了鬱寧嗎?他麼的,我要殺了他!老子要他死!要他死!”
張華雙眼極為恐怖的睜開,犯然間站了起來,幾乎用一種歇斯底裏的聲音在怒吼。
“張華,你不要激動,請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這樣也能讓我們盡快的對這位嫌疑人實施抓捕。”
羅頭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象征性的安慰了一句,便繼續問著張華的話。
“對……對不起,警官大人,這個叫魏宇的年輕人,我認得!這小子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雖然我是第一次聽過他的名字,但這一個月以來,這家夥一直在騷擾著鬱寧,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騷擾不成,反而對鬱寧起了殺心,警官,我本來也想找人揍這小子來著,可是鬱寧不讓,她怕出事,所以,我對他的情況知道的也並不算多,希望警官你們能盡快的破案,還鬱寧一個清白!”
張華的情緒稍稍有些平複了,重新看向羅頭,神情黯淡的說道。
羅頭點了點頭,看似不經意的問道,“對了,張華,昨天晚上十一點到今天淩晨兩點,這段時間你在哪裏?”
十一點到兩點,這是鬱寧被害的時間段,事實上,我通過屍溫與胃內容以及其他相關的證據給羅頭的結論是十一點到十一點半,但羅頭這麼問,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不想讓張華很明確的就掌握到鬱寧被殺害的時間。
“哦,我在‘聖喬治’呢!昨天晚上九點多鍾到的,一直到淩晨四點多才回家,喝多了,嘿嘿……哦,這個,我的幾個朋友都可以作證,還有一個台姐,叫琳達的好像,嘖嘖,那個琳達啊,身材可是一級棒,我……”
張華的話被羅頭擺了擺手打斷。
“好了,張華,接下來,我的這兩位同事將繼續問你一些關於鬱寧近來與你的一些相處情況,希望你再配合我們一下。”
羅頭說罷,便伸出手來,在那兩名負責詢問的警官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隨後才轉頭離開房間。
“宋老大,你怎麼看?”
回到單向玻璃後麵,羅頭沒有問別人,而是徑自看向了我。
我聳了聳肩,嘴角輕揚,微笑著淡淡的說道:“他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