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刺耳的刹車聲劃破長空。
“嘶——”輪胎摩擦地麵發出‘滋滋’的聲音,散發出難聞的焦味。
車子剛剛停穩,女人就拉開車門爬上副駕駛,一連串的驚嚇,把四十來歲的老司機嚇個半死。
“師傅,求求你,送我去人民醫院。”楚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司機的手臂,懇求道。
司機在百分之百確定上車的是個活生生的女人,而非女鬼後,抽回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地爆粗口,“臥槽,你這女人,差點把我嚇死!要不是我刹車靈,你就要把我害死了知不知道,我拖家帶口的掙點錢容易嗎我,要是撞死你了,我這些年就白幹了……”
“對不起,師傅,我攔不到車,我老公在醫院裏……我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求你了,送我去人民醫院好不好?求求你了……”
司機見她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也不忍心趕她下去,當下就重新發動車子,往人民醫院的方向開去。
到了醫院門口,車還沒停穩,楚楚就打開車門往下跳,嚇得司機又是出一身的冷汗,“慢點,不急在這一兩秒,不要你老公沒事,你卻死了,多冤呐。”
“謝謝您。”楚楚的聲音落下時,人已經跑出兩米遠了。
司機解開安全帶,手夠過去關副駕駛的門時,看到她剛才踩過的地方,留下了一灘血跡,再抬頭看那抹奔跑的白色背影時,眼中的氣憤已經轉變成了同情。
當守在病房外的肖揚和暗衛們,看到跑得快要斷氣似的楚楚時,全都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怔愣在原地。
每走一步,左腳都留下一個血印,而她好像全然不知,走得又快又正常,紅腫的眼睛,淩亂的頭發,扣錯扣子的睡衣,赤著的雙腳……這,未免也太狼狽了點吧!
“他人呢?他在哪?他怎麼樣了?”楚楚緊緊抓住肖揚的胳膊,因為太過緊張,指甲都掐進他的肉裏。
“爺已經脫離危險了,在裏麵。”肖揚對她的憤怒和痛恨,在這一刻減了許多,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內疚,因為在離開桃園公寓時,他明明看到她在追自己的車,卻故意視而不見開走了。
楚楚放開肖揚,衝進病房裏,看到病床上的顧熠陽戴著氧氣罩,臉色蒼白,鬆了口氣的同時,心這才感到了痛,在路上時是恐懼,剛聽到噩耗時是六神無主,現在,則是痛得無以複加。
幾個小時前還是強大得一個眼神就能震懾她的男人,現在卻脆弱得如同玻璃娃娃一般,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她坐在病床上,撫摸他的臉,撫摸他的頭發,最後緊緊抓住他的手,生怕一鬆開,他就會突然消失。
從他慘白的臉上,緊閉的雙眼上,毫無血色的雙唇上,好似感覺不到一絲生的氣息,這讓她陷入徹底的恐懼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他睡得異常平靜,她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夜色漸漸消失——天空泛起魚肚白——第一縷陽光掙脫出雲層——太陽轉到天空的正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