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哭了一會,見他沒了動靜,隻是用一雙彷徨不安的眼睛盯著自己。她發現這個老男人似乎很容易受到驚嚇,她一哭,或是吼兩聲,他就不動了。於是,她又試探性地抽抽答答地哭泣,果然就看到他又往後退開兩步。
徐曼說這個男人很老實,現在看來,他似乎真的很老實呢!
於是,楚楚壯起膽子指揮他,“去,給我倒杯水,我渴。”知道他聽不懂,她就張大嘴巴,伸出舌頭用手扇了幾下,然後再做出喝水的姿勢。
因為她做得很形象,伸出舌頭的樣子跟他的尼黑渴了時一個樣,阿古拉一下就看懂了,嘰裏呱啦說了句什麼,就飛快地轉身往外跑。
楚楚見他沒鎖門,眼睛一亮,像走在沙漠裏快要渴死的人看見綠洲一樣,迎麵吹來的冷風令她清醒不少,扶著牆,加快腳步往門口走去。
手剛摸到門框,男人就回來了,見她站在這裏,一瞬間就警覺起來,板著臉,又嗶哩嗶哩說了一句火星文。
楚楚看他臉色十分難看,猜想定是在警告她不要想跑。現在不能惹毛他,否則下場肯定會很慘烈的。她眼珠子一轉,撲前去抓住他手裏的水瓢,一仰頭就咕嚕咕嚕喝起來。
原來是太渴了!阿古拉頓時鬆了口氣。
楚楚喝了好幾口才看見這盛水的瓢實在是太髒了,黃黃黑黑的點點布滿了水瓢,而且這材質,居然是半隻葫蘆做的。她實在喝不去了,抬起頭把水瓢還給他,就見他露出一口黃牙對自己笑,想想這水瓢是他天天喝的,心裏就忍不住泛起一陣惡心。
忍……忍了兩秒……實在忍不住了……嘩……手扒在門框上,把水全都給吐了出來。
阿古拉急得不得了,心想不會花光了積蓄,還欠債累累買來的老婆是個病怏子吧?自己可沒錢給她看病了。好在她隻是吐了一會就好了,還自己扶著牆走到凳子上坐下。
經過她剛才的手勢,阿古拉覺得做手勢比說話好,可以讓對方明白,便轉到她麵前,指了下木板床,又指了下自己,再指了下楚楚,最後指了門和燈,然後雙手合攏,放在左臉邊,閉上眼睛。
睡覺的姿勢!
楚楚心跳一滯,心裏的恐懼感瞬間又升了起來,漫延至四肢百骸,每一個細胞裏。她佯裝鎮定,手抵在嘴邊,牙齒緊緊咬著手指,麵上對他笑,腦海裏卻有無數個問號在盤旋。
怎麼辦?怎麼辦?
阿古拉以為她沒看懂,又將剛才的動作認認真真地重複做一遍,然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我肚子餓了,要吃飯!”楚楚情急之下,心想能拖就拖,便站起來做出想吃飯的動作。
阿古拉看了眼天色,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就又轉身出去了。
楚楚見他又沒鎖門,激動得手腳都在顫抖,心想這次一定得把握機會。可恨的是,她才剛站起來,男人就返回來,將門關上,落鎖。
絕望再一次席卷全身,從門縫裏望出去,隻能看見無盡的黑。她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似的。
還能拖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