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崩潰聲隆隆(2 / 3)

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後期,同樣一連串事件在撒丁島循環重演。在丹馬克,含有DDT的藥品於1944年首次被使用;到了1947年,對蒼蠅的控製在許多地方已告失敗。在埃及一些地區,到1948年時,蒼蠅已對DDT產生了抗性;用BHC取而代之,不過有效期也不過一年。一個埃及村莊突出地反映出了這一問題。1950年,殺蟲劑有效地控製住了蒼蠅,而在同一年中,初期的死亡率就下降了將近50%。次年,蒼蠅對DDT和氯丹己有抗藥性,蒼蠅的數量又恢複到原來的水平,死亡率也隨之下降到了原先的水平。在美國,在1948年時田納西河穀的蒼蠅已對DDT有了抗藥性。其他地區也隨之出現此情況。用狄氏劑來恢複控製的努力毫無成效,因為在一些地方,僅僅在兩個月之內,蒼蠅就獲得了對這種藥物的頑強抗性。在普遍使用了有效的氯化烴類之後,控製物又轉向了有機磷類;不過在這兒,抗藥性的故事又再次重演。專家們現在的結論是“殺蟲劑技術已不能解決家蠅控製問題,必須重新依靠一般的衛生措施”。

在那不列斯對衣虱的控製是DDT最早的、最出名的成效之一。在而後的幾年中,與它在意大利的成功相比美的是1945-1946年間的冬天在日本和朝鮮成功地消滅危害約二百萬人口的虱。1948年西斑牙防治斑疹傷寒流行病失敗,通過這次失敗,我們知道往後工作困難重重。盡管這次實踐失敗,但有成效的室內實驗仍使昆蟲學家們相信虱未必會產生抗藥性;但1950-1951年間冬天在朝鮮發生的事件使他們大吃一驚。當DDT粉劑在一批朝鮮士兵身上使用後,結果很不尋常虱反而更加猖獗了。當把虱收集來進行試驗時,發現5%的DDT粉劑不能引起它們的自然死亡率的增加。由東京遊民、依塔巴舍收容所,敘利亞、約旦和埃及東部的難民營中收集來的虱子也得出了同樣的試驗結果,這些結果確定了DDT對控製虱和斑疹傷寒的無效。到了1957年,對DDT有抗藥性的虱的所在國家的名單已擴展到包括伊朗、土耳其、埃塞俄比亞、西非、南非、秘魯、智利、法國、南斯拉夫、阿富汗,烏幹達、墨西哥和坦噶尼喀。在意大利最初出現的那種狂喜看來已真的暗淡下來了。

對DDT產生抗性的第一種瘧蚊是希臘的薩氏按蚊。1946年開始強烈的噴撒,並得到了最初的成功;然而到了1949年,觀察者們注意到大批成年蚊子停息在道路橋梁的下麵,而不呆在己經噴過藥的房間和馬廄裏。蚊子在外麵停息的地方很快地擴展到了洞穴、外屋、陰溝裏和桔樹的葉叢和樹幹上。很明顯,成年蚊子已經變得對DDT有足夠的耐藥性,它們能夠從噴過藥的建築物逃脫出來並在露天下休息和恢複。幾個月之後,它們能夠留在房子中了,人們在房子中發現它們停歇在噴過藥的牆壁上。

這是一個現在已出現的極嚴重情況的前兆。瘧蚊對殺蟲劑的抗性增長極快,這一抗性發展完全是由旨在消滅瘧疾的房屋噴藥計劃本身的徹底性所創造出來的。在1956年,隻有5種瘧蚊表現出抗藥性;而在1960年初其數量已由5種增加到了28種!其中包括在非洲西部、中美、印度尼西亞和東歐地區的非常危險的瘧疾傳播者。

在傳播其他疾病的蚊子中,這一情況也正在重演。一種攜帶著與橡皮病這樣一些疾病有關的寄生蟲的熱帶蚊子在世界許多地方己變得具有很強的抗藥性。在美國一些地區,傳播西方馬疫腦炎的蚊子己經產生了抗藥性。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與黃熱病的傳播者有關,在幾個世紀中這種病都是世界上的大災難。這種蚊子的抗藥性的發展已出現在東南亞,而現在已是加勒比海地區的普通現象。

來自世界許多地方的報告表現了昆蟲產生抗藥性對瘧疾和其他疾病的影響。在特利尼代德,1954年的黃熱病大爆發就是跟隨在對病源蚊子進行控製因蚊子產生抗性而失敗之後發生的。在即度尼西亞和伊朗,瘧疾又活躍起來。在希臘、尼日刊亞和利比亞,蚊子繼續躲藏下來,並繼續傳播瘧原蟲。

通過控製蒼蠅在佐治亞州所取得的腹瀉病的發病減少的成績已在一年時間中付諸東流了。在埃及,通過暫時地控製蒼蠅所得到的急性結合膜炎的病情降低,在1950年以後也不複存在了。

有一件事對人類健康來說並不太嚴重,但從經濟價值來衡量卻很令人頭痛,那就是佛羅裏達的鹽化沼澤地蚊子也表現出有了抗藥性。雖然這些蚊子不傳染疾病,但它們成群地出來吸人血,從而使佛羅裏達海岸邊的廣大區域成了無人居住區,直到控製——一個很難的而且是暫時性的控製實行之後,這一情況才有所改變;但是,這一成效很快就又消失了。

普通家蚊到處都正在產生著抗藥性,這一事實應當使現在許多正定期進行大規模噴藥的村莊停息下來。在意大利、以色列、日本、法國和包括加利福尼亞;俄亥俄、新澤西和馬薩諸塞州等美國部分地區,這種蚊子現在已對厲害的殺蟲劑產生了抗性,在這些殺蟲劑中應用最廣泛的是DDT。

扁虱又是一個問題。木扁虱是腦脊髓炎的傳播者,它最近已產生了抗藥性,褐色狗虱抵抗化學藥物毒力的能力已經完全、廣泛地固定下來了。這一情況對人類、對狗都是一個問題。這種褐色狗虱是一個亞熱帶品種,當它出現在象新澤西州這樣的大北方時,它必須生活在一個水室外溫度暖和得多的建築物裏過冬。美國自然曆史博物館的J·C·派利斯特於1959年夏天報告說:他的展覽部曾接到許多來自西部中心公園鄰居住家的電話,派利斯特先生說:“整所房屋常常傳染上幼扁虱,並且很難除掉它們。一隻狗會在中心公園偶然染上扁虱,然後這些扁虱產卵,並在房屋裏孵化出來。看來它們對DDT、氯丹或其他我們現在使用的大部分藥物都有免疫力。過去在紐約市出現扁虱是很不尋常的事,而現在它們已布滿了這個城市和長島,布滿了西徹斯特,並蔓延到了康涅狄格。在最近五、六年中,這一情況使我們特別注意”。

遍布於北美許多地區的德國蜂螂已對氯丹產生了抗藥性,氯丹一度是滅蟲者們的得意武器,但現在他們隻好改用有機磷了。然而,當前由於昆蟲對這些殺蟲劑逐漸產生抗性,這獻給滅蟲者們提出了一個問題:下一步怎麼辦?

由於昆蟲抗藥性的不斷提高,防治蟲媒疾病的工作人員現在不得不用一種殺蟲劑代替另一種殺蟲劑來應付他們所麵臨的問題。不過,如果沒有化學家們創造發明來供應新物質的話,這種辦法是不能無限地繼續下去的。布朗博士曾指出:我們正行駛在“一個單行道”上,沒有人知道這條路有多長;如果在我們到達死亡的終點之前還沒有控製住帶病昆蟲的話,我們的處境確實就很懸了。

對早期無機化學藥物具有抗性的農業昆蟲的名單上有十幾種,現在應再加上另外一大群,這些昆蟲都是對DDT、BHC、六氯聯苯、毒殺芬、狄氏劑、艾氏劑,甚至包括人們曾寄於重望的磷具有的抗性。1960年,毀壞莊稼的昆蟲具有抗性的已達65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