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替我擦去眼角的眼淚,動作十分輕柔。一雙深邃的黑眸凝視著我,附唇在我的唇間輕輕點了幾下,捧著我的臉說:“不,你還擁有我。安然,擁有我你就擁有了全世界,你要的金錢、地位、複仇,我通通都可以給你,包括愛情和親情。安然,你伸伸手,伸手就可以抓到我,不再是空氣。”
“真的嗎?”我抬起頭透過一雙淚眼看著他,脆弱得像是一個陶瓷娃娃,哭著問道:“你真的不再愛阮婉玉了嗎?哪怕她不要若白,哪怕她願意和你在一起,你都不會回頭了嗎?”
堅持了那麼久的一種堅持,真的可以放下嗎?不是我要懷疑,而是我真的害怕自己僅僅是一個不得已的選擇。
他笑了笑,薄唇貼上我的眼睛,冰冰涼涼的,說:“她,我早就戒了。我現在有了新的癮,叫陸安然。”
這應該就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了,那麼直擊人心,那麼深入骨髓。
我眼角還掛著眼淚,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充滿期待地看著他說:“那你就不要戒了,好嗎?”
他抵著我的額頭,無比深情地回答:“好,都聽老婆的。”
車窗外人來人往,有人送,有人迎,有人哭,有人笑。車窗內,隻有兩個人緊緊相擁,愛意流淌。
今天的陸安然,又比昨天的陸安然幸福了一點。
希望明天的陸安然,能比今天的陸安然幸福一點。
這就是我這個外圍女曾經最沒出息的願望,也會是顧太太終身最沒出息的願望。
半個月以後,阮婉玉不知道怎麼追去了國外,找到了顏若白。又不知道她用的什麼手段,說服顏若白和她如期舉行婚禮。
婚宴舉行的時候,轟動了整個海市和全國的娛樂圈。極盡奢華的鮮花鋪路,黃金翡翠的伴手禮,群星璀璨的賓客席,豪車長龍鑄就的迎親隊伍,還有價值百萬的煙火盛宴。一時轟動無雙,引來各大媒體爭相報道。
然而,在婚宴上發生了一件大事——新郎悔婚了。
罪魁禍首是我,我攛掇的。
是我告訴顏若白,其實當初綁架我的那個人是阮婉玉雇來的,還讓小文錄了一段視頻親口承認,以此作為條件換來我的不揭發不報案。當然,這一切都是背著周止海幹的。
這段日子裏我思來想去,始終覺得阮婉玉心地不純,配不上顏若白,所以特意在她結婚這天給她送上了這份大禮。顏若白是個正直的人,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關鍵時刻撂挑子不幹了,剩下滿廳堂尷尬的賓客。
這場婚宴很快就從轟動全國的新聞變成了轟動全國的醜聞,影響更甚於劉清美。
站在顧家花園裏,還是那個秋千架前,阮婉玉一雙大長腿蹬著地蕩起了秋千。
她斜睨著我,冷冷地問:“陸安然,你究竟對若白說了什麼?”
我雙手環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笑著說:“我說得可多了。比如,你想腳踏兩隻船,再比如你故意陷害我,又比如是你逼我離開他。哦,對了,還有,我對他說你趁他不在的時候一直住在顧之遠家裏。就像之前的顧之遠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選擇相信你一樣,顏若白選擇了相信我。阮婉玉,你當真以為我是軟柿子嗎?我告訴你,我這柿子願意讓誰捏,誰就捏得下去,不願意讓誰捏,誰的手指就得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