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轉身對顧雲恒說:“小恒,這人交給你了,讓他賠點錢完事算了。反正打也打了,別太過分,我留著他有用。”
顧雲恒點點頭,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也不問問我們的想法,就開始強行送客:“行,那你們先回去吧,時間不早了。我跟這哥們兒好好算算賬,砸成這個鬼樣子,不能便宜了他。”
顧之遠臉一沉,掛了鄧孝先的電話,板著一張臉開始教訓他:“你讓誰回去?我都還沒跟你算你的賬,想就這麼了了?你現在有兩條路,要麼把酒吧給我關了,要麼回家跟老爺子主動把事情交代了。惹了這麼大麻煩,要是傳出去給顧家帶來什麼負麵影響,我直接把你發配到非洲去!
“非洲?!”
“非洲?!”
“非洲?!”
秦奇思、周止海、顧雲恒三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發出一聲驚呼。
周止海反複搖頭歎道:“之遠啊之遠,我一直以為你唯獨就對安然狠點,沒想到對自己的親弟弟也是那麼狠!”
顧雲恒耷拉著一張臉,又坐到了顧之遠身邊去,對他說道:“哥,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啊。從小到大,你拿我擋了多少回槍,不指望你知恩圖報吧,也不能落井下石吧?這酒吧就是我的一個愛好,我一般不露麵,沒幾個人知道我是老板,絕對給顧家惹不了禍。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不就完了?別忘了,你十八歲那年偷偷賣了爺爺的畫去收購一家遊樂場,還是我替你頂的包。”
“小恒,長大了啊,開始威脅起你哥來了。那麼遠的事情都還記著,你怎麼不說你小學六年級考試不及格,是我幫你冒充的家長簽字?”
“那你初中的時候連續一個禮拜逃課去旅遊,還是我給你打的掩護。”
秦奇思笑著看這兩兄弟,說了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趁著他們相愛相殺的時間,我偷偷管鄧臨風要了聯係方式,等他們兩兄弟爭論完了,
我又若無其事地加入了進去。
“好了好了,吵毛線啊!多大的人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翻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你們不嫌丟人啊?之遠,你開始怎麼答應我來著,你不幹涉不幹涉,堂堂海市顧少,怎麼說話總是出爾反爾呢?”
“你!我!你到底哪頭的?”顧之遠氣得一張臉都繃了起來,咬著牙問我。
我厚著臉皮自顧自地往酒吧外走去,邊走邊說:“中間的!你不走我走了啊,車鑰匙在我手裏,過時不候!”
“靠!陸安然,你什麼時候拿走的鑰匙?你等等我!”
不知道顧之遠自己有沒有發現,他最近越來越活得像個鮮活的人,有血有肉,有笑有鬧。以前的他就像是一尊雕刻好的石像,冷硬刻板,靠近的時候經常會被他的棱角刮傷,又硌人又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