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是因為我避孕了,避孕的人怎麼可能會懷孕!”受不了他的目光逼視,我索性交待了真相,然後破罐子破摔地承認:“從我們第一次開始,我都一直有服用長期避孕藥,所以我是不可能懷孕的。”
“陸安然!”顧之遠突然一拍方向盤,大聲吼了一句我的名字,分貝之大隻差沒有把車窗玻璃震碎。“你竟然敢背著我偷偷避孕!我顧之遠是這海市最優秀的男人,要樣貌有樣貌,要地位有地位,要金錢有金錢,是哪一點讓你這個破了產的千金看不上了?你居然為了不懷我的孩子,偷偷吃了那麼久的避孕藥,你是想死了嗎?!”
我承認,像顧之遠這樣的男人絕對稱得上是優質基因,可再優質,也不代表我會和他生孩子。
被他這樣一吼加上一通質問,我反而不那麼心虛了,直視著他目光平靜地回答道:“你是很優秀,我相信有大把的女人等著排隊和你生孩子,乞求你施舍‘雨露’,可是我不是。我有我的倔強,和在你看來或許廉價的自尊。也許你會笑我,一個墮落到外圍圈賣了初夜的女人有什麼自尊可言?那我會告訴你,出賣身體,是我唯一的選擇,當選擇變成唯一的時候,就等於沒有了選擇,可是生孩子不是。我隻想跟一個我愛他他也愛我的男人孕育子嗣,而不是一個心裏住著其他女人的男人。”
本來眼睛裏蘊藏著怒火的男人,在聽到我這一番更趨近於控訴的解釋後,怒火逐漸隱退,取而代之的是辨不明白的複雜情緒。
他放下車窗,在我車裏到處翻找,最後轉頭問道:“有煙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塊口香糖遞了過去,說:“有口香糖,要麼?”
他看了一眼我手裏的口香糖,搖頭拒絕了。
最近顧之遠已經不怎麼抽煙了,即便是他煙癮大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到處翻找過。我搞不明白他是煩躁了,還是生氣了,又或者兩者都有。
沒有找到想要的煙,顧之遠有些失望,頭一後仰,頹然地靠在椅背上,喃喃道:“安然,我以為你是願意跟我生孩子的。我說過,我已經放棄愛婉玉要開始愛你了,可你還是對我有所保留。安然,你沒有你表麵所展現得那麼好靠近,你有你的堅守,而這種堅守是誰也靠不近的,除非你自己願意。”
第一次聽見一個男人把我分析得如此透徹,還是來自於一個一向不把我放在眼裏的男人,這實在是令我有些驚訝。雖然我不能認同他的話,但奇怪的是,我也根本否認不了。所以我隻能沉默,沉默到他的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也許吧。”我低頭承認。
他慢慢地合上了眼皮,入了冬的天氣寒風凜冽,透過打開的車窗擠了進來,雖然談不上刺骨,但也足夠穿透皮膚了。
“走吧。”
他突然坐直身體,合上了窗,然後再次開車上路。我偷偷瞄著顧之遠完美的側臉,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絲疲憊,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曇花一現的沮喪,這種沮喪,又是不是美好的期待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