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人是不是犯賤？平時我買一條裙子，買一樣新首飾，身邊的人都要咋咋呼呼半天，圍在我身邊不停打轉，可越是這樣，我就越看不起這些人，也不想和他們成為朋友。反而是慕珂，他就那麼從我身邊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揮灑著汗水，和隊友們聊著天，完全忽視了我和我身邊替他送水遞毛巾的女同學，讓我不可控製地喜歡上了。”
劉清美自嘲地笑笑，這一幕讓我有些感慨。我一直以為在這段感情裏她是處於比較強勢的地位，端著大小姐的脾氣，一天到晚囂張跋扈地衝著蕭慕珂頤指氣使。我更多的時候是看到這個男人對她的隱忍和包容，卻沒有到她對他的崇拜和遷就。
我一改傾聽者的姿態，忍不住和她聊了起來：“誰又說不是呢？不犯賤的人生，就不是完整的人生了。”
看看我自己，顏若白死心塌地愛著我，我卻在顧之遠那裏過著逆來順受的生活。顧之遠對阮婉玉情情根深種，又偏要和我將就著維持夫妻假象。人這一生啊，就在不斷地犯賤和被別人犯賤中度過。
劉清美托著下巴，因為酒意上湧，臉蛋紅撲撲的，像一個紅蘋果一樣，竟有了幾分少女的美感，看上去不再那麼尖酸刻薄。她緩緩說道：“從那一次見麵之後，我總是找這樣那樣的機會接近他，甚至讓爸爸把我轉到了他的學校。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多看我一眼，我覺得我的努力並不是徒勞的，這個過程讓我很快樂，至少他也沒有愛上別的女生，所以我從未放棄過愛慕他。直到後來高中畢業，他考上了xx大學，我以五分隻差，無緣與他同校。爸爸那個時候是想把我送出國留學的，可我因為舍不得慕珂，在他的極力反對之下堅持留了下來，讀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二本，隻為能和他待在同一座城市，離得近點，再近點。”
“你做這樣的決定，你爸能同意嗎？”當初我要學習服裝設計，而不是企業管理，都讓外公足足和我生氣了好長時間。
“當然不同意，所以整個大學時代，我都在半工半讀。”
她一個千金大小姐，居然為了蕭慕珂半工半讀了整個大學時代，這樣的毅力我實在是自歎不如！我不相信地打趣道：“這怎麼可能？你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看上去像是會去外麵打工的樣子，就你這嬌生慣養的模樣，能幹點什麼呀？該不會是替別人花掉卡裏的錢吧？”
她不服氣地敲了敲杯子，漲紅著臉說：“別小瞧人了，我當過服務員、收銀員、代駕，甚至還當過狗保姆，隻是從來沒有對人說起過而已。為了慕珂，我什麼委屈都可以忍，什麼事情都可以做。”
她這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像極了當年為了蕭慕珂日夜跟外公和爸媽做思想工作的我。不得不說，蕭慕珂還真是有魅力，讓兩個豪門千金為了他不惜與家人的理念背道而馳。
我沉默了一小會兒，腦海裏思緒萬千。蕭慕珂和她一連兩場與我的對話，讓我的報複，變得不再那麼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