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美今天的態度比起往昔實在是有些不同,沒有歇斯底裏,沒有淚眼汪汪,除了偶爾拔高的一點聲調讓我知道她的情緒不穩之外,整場撕逼下來,都控製得很好。
“你這話說得我就有點聽不懂了,敢情原來咱倆不是勢不兩立?劉清美,你打得我渾身是傷的事這麼快就給忘了,怎麼那麼健忘?說到毀滅期待,貌似是你不仁在前,我不義在後吧?”
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期待被毀滅了,我又何嚐不是?我的初戀,第一次愛上的人,第一次愛情觀的形成,這麼重要的東西,剛開始就被破壞了。就像一個從來沒有吃過蛋糕的人,滿懷期待地看著一個漂亮的蛋糕,一口咬下去,卻全都是變質腐爛的味道。這滿口的惡心,長時間都揮散不去,她找我算賬,我又該找誰算賬?
劉清美看我的眼神裏滿是厭惡,我從來就知道她不喜歡我,可有時候她對我的厭惡,真的會讓人覺得莫名其妙,就像真的是我奪走了她的一切一樣。天知道,我才是被劈腿的那一個啊!還有沒有天理啊!
她冷冷地對我說:“陸安然,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為什麼針對你嗎?你不是一直標榜自己是被插足被劈腿的那一個嗎?那如果我告訴你,我認識蕭慕珂,愛上蕭慕珂,都在你之前呢?”
“怎麼可能?!你又不是我們學校的,你別跟我說,蕭慕珂又在什麼場合裏救過你!”
關於這個梗,我實在是有些反胃了。阮婉玉因為顏若白在國外時的出手相助,對他“情深”至今;秦思琪為了小祈對她伸出過援手,從美國一路追隨回了中國,蕭慕珂莫非也當過“雷鋒”?
“誰說隻有在一個學校才有可能?我和蕭慕珂在高中時期就認識了,我是為了他才去的榮市。高中的時候,他是我們隔壁學校的校草,長得帥氣,學習成績好,還彈得一手好吉他。我從第一眼看到他,就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他……”
她擋在我車前,自顧自地陷入回憶裏。本來我是極度不耐煩的,以往她跟我對話,大多是些沒有營養的內容。可今天她說的有些不一樣,讓我有那麼一丟丟的好奇,願意繼續聆聽下去。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尋找蕭慕珂背叛我的答案,卻一直都找不到,也許通過劉清美的回憶,我可以找到一些。
深秋的夜裏實在是有些涼,我穿著露肩的禮服站在車門外,被凍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我來回搓著胳膊維持熱量,指了指遠處一家甜品店對她說;“你不準我上車,咱們就去那坐會吧!你想說,我就陪你聽會兒,你要想就這麼凍著我,那你就自己一個人說去,日日和我撕逼作對,偶爾也要歇會兒吧?”
劉清美看了那家甜品店一眼,點頭答應,口氣卻依然不好,說:“今天我就暫時跟你休戰,好好跟你捋捋時間線。免得你總擺出一副受害人的柔弱模樣,永遠都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指責我。”
我嗤笑一聲,懶得搭理她,大跨步往甜品店走去。
真是可笑,姑娘我什麼時候擺出一副受害人的柔弱模樣了?我要是如此懂得示弱,至於像現在這樣吃那麼多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