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蕭慕珂,你怎麼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是我把一個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了,可你別忘記,罪魁禍首是你!如果不是你當年做的那些事,我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怕告訴你,為了報複你和劉振邦,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牽扯進兩個無辜的人算什麼?十個八個我也不在乎的。你真以為我的心胸寬廣得就跟麵前這片大海似的,什麼樣的汙垢肮髒都能夠容納嗎?”
蕭慕珂被我扇得有一瞬間的怔忡,摸了摸右臉,我以為他要發怒,已經做好了再次被打回來的準備。可他隻是往礁石上啐了口唾沫,眼底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心疼,我眨了眨眼,那種柔和的視線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空洞。所以我認定看見的是錯覺,盡管我知道,我沒有看錯。
心疼,他怎麼可能會心疼我?即便剛剛他真的流露心疼了,那也是為的劉清美和他自己,絕對不是我。
我無比肯定這個事實。
他字斟句酌地對我說:“安然,你打我,罵我,恨我,我都可以接受。可是清美是個女孩子,名聲對她而言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同為女性,你怎麼下得去這個手?我承認,其實當年她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也依然選擇了繼續這段感情,可是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一切已成定局,你一個人勢單力薄的,要跟清美和她背後的整個星月集團鬥,你鬥得過嗎?你是在以卵擊石!即便你現在有了顧之遠做後盾又怎麼樣?劉振邦在商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經曆過幾次金融危機都能存活下來,你就應該知道他沒那麼容易對付。你看看今天的婚宴,不管交情深淺,隻要是他撒出去的請帖,就沒有不給麵子不來的。甘願也好,不甘願也好,這就是實力。”
蕭慕珂自從背叛我以後,從來沒有對當年的事情做出過任何解釋。我們鮮少的幾次見麵裏,我對他表達的冷嘲熱諷和恨意惡意,他都全盤接下,從不辯駁。唯二的兩次與我爭鋒相對,還是跟劉清美相關。
聽著他長篇大論那麼多,我突然覺得有點可笑。把我弄得遍體鱗傷後,現在卻假惺惺地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著想,名正言順地勸我不要報複。我抬眸望著他,問了一個早就想問的問題:“蕭慕珂,當年,你有真真正正愛過我嗎?”
他一愣,抿緊了唇,不點頭也不搖頭,就這麼僵持著。
海水是鹹的,淚水也是鹹的。我想,這些海水一定是大海傷心的眼淚,正如我以為自己練就了鐵石心腸,可是看到蕭慕珂的反應時,還是忍不住從眼角落下的那滴眼淚一樣。
“我知道了,你不用回答了。”他的沉默讓我知道了什麼叫做一切盡在不言中,擺擺手,落寞地移開視線,再次背對他。
一個視我如無物的男人,我不要在他麵前展示我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