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遠慵懶地倚靠在空了一塊的酒架上,垂下眸子,神情黯淡地說:“那是她回國以後,我第一次對她正式表白。”
看到他有些沮喪的樣子,我幸災樂禍般地心情大好,輕輕笑出了聲音,然後打趣道:“這麼說,那天我是趕巧兒了?要是換做平時我去勾搭你,你說不定就把我給涮下去了,是吧?”
聽到我的話,他的萬年冰塊臉有所鬆動,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看到他的嘴角也扯出了一抹微笑,在酒窖的電子燈光下,竟讓我有片刻的失神。
我不禁感慨道:有時候男人長得太好看,也不是一件好事,會讓你時常忘了他的惡劣,忘了你因為他才受過的那些苦。就比如我,明明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情足以讓我對他恨之入骨,可每多看上這張帥氣的臉一眼,我就會將那些事情遺忘上一分。
顧之遠輕薄的嘴唇張了張,變換了一個姿勢,抬眸看著我說:“你說的沒錯,雖然我身邊來來往往的女人不斷,但我從沒想過讓誰爬上我的床。對於感情,我有精神潔癖。”
他邊說我邊晃晃悠悠地走近,手自然地攀上他的肩膀,衝他飛了一個性感的媚眼。嬌嗲地說:“既然有精神潔癖,那為什麼還要一再地買我?”
“因為我有正常男人的生理需求,”他順手一把攬過我的腰枝,魅惑的一笑,低下頭,語速緩慢地對我說:“所以,你是我的汙點。”
他說,我是他的汙點。
我的酒意瞬間就清醒了一大半,當發現自己竟然軟綿綿地倚在他懷裏的時候,連忙抽身出來,慌亂而又失態。
我的反應他盡收眼底,絲毫不被打擾地繼續說道:“我承認,你的身體讓我很滿意,和你上床的感覺很好。可是每一次睡過你之後,我都會惡心的想吐。因為,我不愛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著我,目光不閃不避,
活了二十來年,我第一次被人這麼直白的嫌惡過。原來和我上床,竟然會讓他惡心的想吐,難怪每一次他都不準我逗留,哪怕是一分鍾。
“你可以利用我、使用我,但是沒必要委曲求全,你現在說這些羞辱我的話,又有什麼用?我始終不是她,無法給你帶來精神上的愉悅感。”
雖然我的床上經驗並不豐富,但我知道,如果一場愛做得讓你想吐,那就應該停止。
他站直了身體,兩步走到我麵前。空氣裏淡淡的酒香彌漫,和他身上好聞的龍涎香混合在一起,竟然變得不再那麼好聞,反而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原來我和他一樣,感官隨著主觀而變化,厭惡他的這一秒鍾,即便是昂貴的龍涎香聞起來,也不比幾塊錢的六神花露水好聞。
“因為我發現,接近其她女人的時候,我會更惡心。”他邪邪地勾起嘴角,讓我恍然大悟。他不是在委曲求全,他是在退而求其次,而我,就是那個“次”。
我牽強地笑笑,隨口說道:“照你這麼說,我還算是幸運的了?起碼沒有惡心到讓你連碰都不願意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