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業的工作人員本來就隻打算履行一下通知我的義務,我這樣剛好給了他個台階下。他小聲嘟囔著“自己不檢點,還要怪別人”,然後就腳底抹油地溜了。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我卻剛好聽了個真切。可我沒有跟他爭吵,因為我覺得把精力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遲早得累死。這種話,聽聽也就罷了,未來估計還得麵對更多,一個一個去計較,忙都忙不過來。
我在小區的商店裏買了一桶黑漆,打算自己把車子原本的顏色給刷回來。剛剛走回停車場,突然眼前一黑,頭上似乎被人給罩上了一個麻袋,緊接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向我身上砸來。
事情一樁挨著一樁,上一件還沒處理好,下一個麻煩,已經接踵而至。
等那些暗中偷襲我的人打夠了的時候,我聽到一個男人說了一句話,他說:“敢欺負阮阮,我要你好看!”
阮阮,是阮婉玉的粉絲給她的愛稱。
這才第一天,我已經過得這樣慘不忍睹。接下來的日子,我真的沒有足夠的信心可以很好的應對。
那些人離開的淩亂腳步聲漸漸走遠,我摘下頭上的頭套,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一股腥澀味充斥著口腔,讓我反胃得想吐。
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可我偏偏不讓它掉下來。我對自己說:陸安然,大仇還沒報,你得堅強的活著。
我現在的處境很簡單。要麼,得罪阮婉玉,要麼,得罪顧之遠。得罪前者,我會生活得很艱難,得罪後者,我會死得很難看。
我咬咬牙,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提起那桶黑色油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走回車子旁。
堅強,有時候也需要演給自己看。
我在刷油漆的時候,一輛白色的保時捷突然停在身邊。阮婉玉踩著一雙綴滿水晶的高跟鞋亮閃閃地出現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地說:“今天一天,不好過吧?”
我隻抬頭掃了她一眼,沒有回答,繼續埋頭認真做著自己的事。
她圍著我走了半圈,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哆哆哆”的清脆聲響。光她腳上這雙鞋,就比我這輛車還要貴。那些“哆哆哆”的聲響是財富的聲音,被無限放大在地下停車場裏。
“怎麼不說話?是不願意說,還是不敢說?”
她的尾音高高揚起,每一個音節都透著挑釁。
我終於受不了地停下了動作,抬起眸子,冷冷地問她:“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她停下腳步,在我的正對麵站定,神情前所未有的高傲,對我說了和對顏若白說的一樣的話,她說:“我想要你離開若白,我想要他和我結婚。”
我揚起下巴,頂著一張滿是傷痕的臉問她:“如果我不呢?如果他不呢?”
阮婉玉突然失聲輕笑,再抬眸看我時,眼裏多了幾分冰冷。她環著胸,一字一句地回答:“你‘不’,我就整到你不再‘不’為止。他‘不’,我就逼得他不再‘不’為止。”
女人咬牙切齒放出來的狠話,比男人的氣勢弱不了多少。我今天算是第一次真正地認識到了阮婉玉,這個被眾星捧月的富家千金,不像外表那麼的柔弱優雅,反而跟顧之遠一樣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難怪他會深愛她,因為他們才是同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