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坐在地上,抱著頭,無助地看著那些討厭我的人為我設置的靈堂,突然失聲痛哭了出來,被聽到動靜上樓的顏若白剛好撞了個正著。
“安然,你哭了……”
他喉頭一緊,輕輕把我擁入了懷裏。我反感地推開了他,連著後退了好幾步,好像他是什麼恐怖的惡魔一樣。
“別碰我,別碰我……”
我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話,整個身體都縮到了牆角裏,不斷地瑟瑟發抖。我的眼前突然浮現出顧之遠冰冷的眼神,他在對我說:“你,替我去勾引一個人。”
“都是魔鬼,你們都是魔鬼!”
此刻的我想念我的爸爸,想念我的媽媽,想念我那個溫暖的家。如果,我沒有愛上過蕭慕珂,那該有多好啊!我什麼都不會失去,什麼都不會失去……
我開始陷入了瘋狂的自責中,腦海中的思緒揪作了一團。顏若白看到我失常的模樣,心疼得再次走近,眼角眉梢盡是不忍。
“安然,你別嚇我,你這樣瑟瑟發抖的模樣,我看了心疼……”
疼?疼是什麼?
疼是不是一種不想呼吸的感覺?還是一種想毀滅一切的感覺?又或者是一種,想終結所有的感覺?
我猛地站起來,目光冰冷,眼神直直地盯著走廊盡頭的窗戶。
顏若白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不明白我在看什麼。幾秒鍾之後,臉色一沉,緊緊抱住了我。
他顫抖著聲音說:“安然,我的好安然。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啊!”
我一動不動地任他抱著,冷冷地說:“你放心,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我還有深仇要報,更沒那麼容易死。”
死,容易;活著,難。
有一段時間,因為要和顧之遠周旋,我幾乎淡忘了身上的仇恨。現在冷靜下來想想,爸爸還下落不明,我有什麼資格哭?
“顏若白,你愛我嗎?”我問他。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是我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我當然愛你,否則也不會不顧一切地婉玉解除婚約了!”
顏若白肯定地回答,沒有一絲猶豫。諷刺的是,這個答案是阮婉玉想要的,而他卻給了我。
“很好,那你是否願意為了我,不顧一切?”
我對自己說,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我所承受的一切,也不算是冤枉。
顏若白愣了幾秒鍾,然後慢慢點了點頭。
一切是什麼?事業、名譽、金錢等等等等,他擁有很多東西,他的一切比普通人多得多。那個空白的幾秒鍾,足以證明他在權衡。
“那你替我告訴阮婉玉,要她有什麼招術,都盡管使出來吧。”
與其一點一點承受,不如直接猛烈一些。一次性結算,好過欠了個長久的債務。
我強忍著憤怒的感覺,把走廊清理了幹淨,還沒來得及把行李搬進家去,樓下物業又找上門了。
“陸小姐,你的車剛剛被幾個戴著口罩的人給潑了油漆,你趕緊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