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顏若白,我憑什麼去傷害。
“安然,你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我擔心了你一夜。”
才刮了不久的胡子,又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了讓我心疼。
我伸手摩挲著他的臉龐,他身影一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臉,問我:“你怎麼不說話呀?”
“沒什麼,在醫院呆了一夜。”
“醫院?你怎麼了,是哪裏又受傷了嗎?”
一聽到“醫院”兩個字,他緊張地將我前後左右打量了一個遍,讓我的眼睛湧上一層濕意。
“沒有,是腳。醫生說打了藥好得快。”
我不去看他,還在琢磨該怎麼跟他開口說不能嫁給他這件事。這實在是太傷人了,即便冷血如我,也說不出口。
“不是受傷就好。”
也許是關心則亂,他居然輕信了我這麼蹩腳的借口,甚至沒有追問我為什麼不接他的電話。
“若白,我有話要跟你說。”
猶豫了半天,我還是決定開口。
“什麼話?”
他看著我,沒有一點防備心。
“我……”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麵對流言蜚語……”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他的手機鈴聲卻突然想起,讓我剛剛升起的勇氣值瞬間降至冰點。
“等等,我先接個電話。”
顏若白拿起手機走到一邊,刻意避開了我,我懷疑是阮婉玉打來的電話。
我疲憊地躺在沙發上,輕輕合上眼,感覺從身到心都好累啊。
“安然,出事了。”
顏若白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電話,蹲在我的麵前。
我慢慢睜開眼,問:“出什麼事了?”
這時的我還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惡意,最無處可躲的一場陰謀。
“你千萬要挺住。”顏若白神情嚴肅,攥著手機的骨節根根突起,暗中隱忍著。
“說!”
我不耐煩地催促道。
我想當然地認為從豪門大戶到家道中落,從富家千金到外圍小姐,我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可是接下來聽到的,還真讓我有點消化不了。
“現在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你的裸照,和你插足我和婉玉的報道。”
我一下彈了起來,問了一句廢話:“誰幹的?!”
顏若白低著頭不說話,我又問他:“是不是阮婉玉?”
他搖搖頭說:“不確定,沒有證據。”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在袒護她。除了阮婉玉,誰會這樣誤導媒體?誰又能從中得到好處。
我突然想起那天阮婉玉最後看我的那個眼神,那樣的冷靜,那樣的誌在必得。
原來,她早有盤算。
我是低估了她的能力,還高估了她的人品。
“剛剛是不是阮婉玉給你打的電話?”我冷冷地問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嗯。”
顏若白老實地點頭。
我怒火中燒,拔高了聲音問他:“她說什麼?”
顏若白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迎著陽光說:“她說,報應。”
報應,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