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了一眼淩亂的房間,到處散落的被顧之遠砸碎的東西,還有廚房裏周止海準備了。一半的飯菜,無一處,不讓我看了心煩。
“亂了,就幹脆更亂些吧。”
我狠狠心,拿起顧之遠放在茶幾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向電視機,然後是空調、冰箱、碗筷、茶幾。所有能砸的東西,我都給它毀了個徹底。
眨眼間,這間公寓徹底變成了一片廢墟。
我喘著粗氣,等待著……
“叮咚!叮咚!叮咚!”
我這扇門,隻有一個人會按門鈴。
我抓了抓頭發,把它弄成淩亂癲狂的樣子,打開了門。
一臉胡茬的眼若白站在門後,原本溫潤的模樣此時看上去疲憊不堪,眼睛裏滲著紅血絲,卻還是第一時間就跑來關心我。
“安然,我在樓下聽見你這裏好大的動靜,你沒事吧?你,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當他看到我身上赤裸的肌膚遍布著青紫色的傷痕時,吃驚得來不及去看屋子裏被我設置好的慘狀,一個勁兒地抓著我來回打量,卻又看到了我高高腫起的腳腕,心疼地把我抱進了屋裏。緊接著,看到了變成一片破爛的公寓全貌,站在屋子中央半天沒有動靜。
一個又一個刺激進入他的眼球,他的反應跟我預期的一樣。吃驚、疑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遭賊了嗎?”他將我輕輕放在沙發上,彎腰一點點地收拾地上的殘局。
這一幕,與之前的周止海別無二致,連猜測都一模一樣。
“沒有。”
我搖了搖頭,吃力地回答。
砸了那麼多東西,還是有點耗費體力的。
“那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我的眸子黯淡了下來,低頭看著腳麵,一副怯懦的小女人模樣。
“是他。”我小聲回答。
顏若白把手上的東西一放,蹲在我麵前,聲音清潤地問:“哪個他?”
“你知道的……”我越回答越小聲,將一個被欺負被淩辱的女性形象塑造得非常飽滿。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同樣進入娛樂圈,會不會可以在演技上麵與阮婉玉一較高下?也拿個什麼最佳女演員獎或者最佳人氣獎之類的玩玩?
可是,沒有如果。
事實就是,人家是拿獎無數的大明星,我是低賤卑鄙的外圍女。
同樣靠演技吃飯,人家光明正大,我陰暗齷齪。
“是顧之遠嗎?”
他沒有稱呼他為顧少,顏若白雖然是個小律師,可他不卑不亢。所以,他才有資格和顧之遠搶女人。
“嗯。”我低下頭,隻差沒有將頭埋進胸口。
“我去找他。”他衝動地站起來,我急忙拉住了他的手,可憐巴巴地搖搖頭:“你去,是想我更慘嗎?也許你惹得起他,可是我惹不起。”
說著,我的眼淚就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我很少哭,受再大的委屈也不願意哭。因為我知道,哭不能解決問題,隻能讓自己更無力。可是現在,我需要哭。這是我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