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安撫他,說:“是你想太多。那一次我和顧少不歡而散了,這件事你也知道的,我還被封殺了好久。直到最近替他接了壞人姻緣的勾當,才算是解了封。”
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會在梧桐樹下大著膽子對他吐槽呢?
想到這裏,我還心有餘悸。
自己也是夠衰的,居然對著一個愛著顧之遠的男人吐槽他,還吐槽得那麼犀利。好在我對周止海構不成威脅,要不就是九命貓妖也不夠送命的。
“的確,可是那一次的不歡而散,不代表以後每一次都會不歡而散。梧桐樹下看到你時,你沒有化妝,紮著一個簡單的馬尾,穿著一身樸素的衣服,像是一個純潔陽光的女大學生一樣。那樣的你,是美得有些紮眼的。我看一眼就知道,你是之遠喜歡的那種類型。”
這就有點搞笑了,顧之遠喜歡的類型從來隻有一種,那就是阮婉玉型的。
我好笑地反駁道:“怎麼可能?如果我真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那他怎麼會幾次三番地把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我看他折磨我的時候,可一點也沒手軟過。”
周止海搖了搖頭,垂下眸子認真地問我:“你忘了,他愛婉玉的方式是怎樣的?”
我想了一會兒,不確定地回答道:“你是說,偏執?”
他鄭重地點頭,說:“對,他越愛一個人時,就會越偏執。之遠他不擅長表達,隻有不斷傷害,這是他突出存在感的方式。他爭取婉玉時,不也是用的陰謀詭計去傷害她、破壞她的愛情嗎?所以,他對你的偏執,讓我有了危機感。”
周止海是了解顧之遠的,但也許是因為他太了解他了,所以才會草木皆兵吧。
我知道,反駁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周止海是一個頭腦清明的人,他有自己的判斷力,哪怕是別人不認同的,他也堅持自己的主見。
我現在,比較關心另一件事。
我鬆開他的腰,退開了兩步,認真地抬眼看著他,說:“也許你說的有道理,雖然我不認同,但也不想強硬地轉變你的觀點。你害怕顧少愛上我,所以想方設法接近我,可你也說過,他最終覺得並不愛我,所以我不會成為你的阻礙,更不會成為你的隱患。我們,還能像之前那樣相處嗎?”
揭穿了假麵後,平靜的湖麵就泛起了漣漪。能否再次恢複平靜,要看周止海這陣風,還吹不吹。
我實在是太貧窮了,從金錢到精神,已經饑不擇食到連周止海都想當做朋友了。
高高在上的人中精英,和苦苦求生的卑賤螻蟻,被同一個女人捆住了人生。這是我們維係在一起的唯一理由,也是最堅實的理由。
周止海低著頭,沒有直接回答我,七彎八繞地說了一大通。
他說:“安然,我是喜歡你的,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撒謊。也許第一次在梧桐樹下接近你的時候,我是帶有試探性的。第二次得知之遠買公寓是為了送給你以後,我的接近又帶有了目的性。再到今天,摻雜了一點報複性。我越來越靠近你,就越來越容易摧毀你和之遠的聯係,但我沒有這麼做。因為當我熟悉你以後,已經無法厭惡你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之遠的怒火似乎隻遷怒給你一個人?這一點,時常讓我很傷心,他對你,還是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