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賤,怎麼幫你不擇手段的勾引顏若白?不下賤,怎麼在床上討得你的歡心?不下賤,又怎麼會為了一點錢就任你予取予求?
下賤,本就是我的生存之道。
“你倒是很懂得正視自己。”顧之遠輕蔑地笑了笑,鬆開了我的下巴,“算你有自知之明。”
嗬嗬,真是拿人手短,給錢就是大爺。我的自知之明不是一直被你詬病,一直被你說成無趣嗎?同樣一種性格,一會兒是優點,一會兒是缺點,都是金主一句話的事。這就是為什麼即便他說無趣,我也依然永遠附和的原因。
“謝顧少誇獎。”
我諂媚地笑著,眼角撇到女傭用嘴型鄙夷地低喃“不要臉”。
看,連一個女傭都看不起我了。
顧之遠懶洋洋地靠回沙發上,電視裏放著一個濾鏡開得都快把鼻孔給磨沒了的化妝品廣告,突然幽幽地開口:“有時候,我真討厭你的逆來順受和小心翼翼,可是有時候,我更討厭你的倔強要強和無聲抗拒。”
一句話總結,就是不管我怎樣都討厭我唄。
有時候我真的不理解,一個我這麼讓他看不順眼的人,他當初為什麼要同意睡了我?如果是為了我這張長得和阮婉玉相似的臉,那他大可以睡了就扔,後來又為什麼一直與我這樣一個一文不名的外圍女牽扯在一起,究竟是為了發泄自己的不痛快,還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漸漸的,估計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小小的單身公寓裏擠滿了人,習慣了隻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空間突然來了那麼多陌生人,我感覺像是被人搶走了氧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顧少,你不覺得壓抑嗎?”
我輕輕揩了揩額頭的細汗,也不知道究竟是被落地窗照進來的陽光給曬的,還是被這滿屋子的人給憋的。
“你是想說這房子太小了嗎?”顧之遠環顧了一下公寓,接著自問自答地說:“確實很小,轉個身都困難,你等等。”
他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掏出手機貼在耳邊,我隻能隱約聽到一陣接通聲,不敢打擾他。
“止海,我要1301這套公寓,給你一天時間。”說完,利落地掛了電話。
我吃驚地看著他,內心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想起上次我跟他說要和顏若白成為鄰居時,他一言不合就花了三倍的高價買下了我現在所住的這間公寓。
啊喂!我隻是想叫你讓你家的傭人都離開而已,並沒有要你分分鍾又買一套房子啊!
他將手機放回口袋,無視我的表情,說“過兩天我會叫人來把這兩套房子打通,再重新裝修一下,算是我對你昨晚受傷的補償。畢竟你是我帶去的女伴,讓你受著傷回來,是我沒有做到位。”
顧之遠的少爺秉性暴露無疑,買套房子就跟在菜市場買大蔥白菜似的隨便。
管他呢,額外掙來的福利,幹嘛不要?畢竟我也是因為他們撇下我才挨了打的。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了?”我假惺惺地笑著,他用眼角瞄了我一眼,鄙夷地說:“你什麼時候卻過嗎?”
敢情顧之遠除了性格古怪,連記憶力也那麼差。明明不久前才說過要送我一百套公寓被我給“卻”了的,怎麼那麼快就給忘了?
“顧少說的是。”我諂媚地點頭。
你是金主,你最大。
因為這額外掙來的一套公寓,我的心情開始愉快起來,輕易的就原諒了他一大清早的不請自來。別說,對於我這麼一個“務實”的女人來說,金錢比甜言蜜語更加容易讓我“冰釋前嫌”。
這一個上午,隨著顧之遠的到來,我的心情起伏不定。一會兒低落,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害怕,一會兒生氣。
不知不覺中有些東西已經在悄悄發生改變。比如說,他已經能夠輕而易舉的影響我的情緒,而我並不自知。
“顧少,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一直在廚房叮鈴咣啷作業的大廚,忙活了半天,可算是把一桌早餐給弄出來了。
“那麼快?中餐和晚餐呢,也準備好了嗎?”
顧之遠起身整了整坐出褶皺的外套,隨手遞給了站在一邊的女傭,命令道:“叫人給我送一套舒服點的衣服過來,把這件外套給我熨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