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滿臉褶子的肥胖老頭,身邊挽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已經記不清是第七個還是第八個用這種方式跟我們攀談的人了。
“李總說笑,我的女伴再漂亮也漂亮不過您太太呀。李太太,您說是嗎?”
顧之遠微笑著和那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姑娘碰了碰杯,轉頭對肥胖老頭客氣地恭維道。
我心裏默默地惡心了一下:我類個去,這個看上去和那個老頭明顯差了兩個輩分的小姑娘,居然是他的太太,我還以為是他的孫女呢!
誰說有錢買不到愛情,就算買不到真的,也能買的假的。這麼想想,我賣身給顧之遠其實也算不上吃虧,起碼他的皮相頂尖,看著賞心悅目,比賣給糟老頭子強多了。
那個小姑娘被顧之遠揶揄得小臉一紅,在他與肥胖老頭攀談的時候一直偷偷用眼角瞄他,眉目含情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動了春心。
這個妖孽,不經意間又招蜂引蝶了,連有夫之婦都不放過。
我以一種看熱鬧的姿態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豪放的動作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微微側頭,用隻有我一個人聽得到的音量在我耳邊說:“少喝點,別耽誤正事。”
正事,正事,正事,一天到晚就知道正事!
你調戲人家有夫之婦的時候怎麼就不想著正事了呢?更何況,作為一個縱橫聲色場所的外圍老手來說,這點酒算什麼,怎麼可能把我喝醉?
可是,他是顧少,顧少說的話就是聖旨,必須得聽不容反駁。
“是,顧少,您說了算。”我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將空空的高腳杯放在剛剛走近的服務員的盤子裏,再也沒有端起酒杯。
來酒會不讓人喝酒,這還叫什麼酒會,真是不爽。
他和那個肥胖老頭又接著寒暄了幾句,都是些沒什麼營養的內容,我沒有心思去聽,索性發起了呆。
“然然,安然,陸安然!”顧之遠用手肘頂了頂我,看我的眼神裏含著幾絲慍怒,小聲問道:“發什麼呆呢?叫你好幾次了。”
我猛然回過神,才發現他和那個肥胖老頭已經聊完,老頭早帶著自己的小媳婦兒重新進行了下一波攀談,攀談的對象換成了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看樣子又是哪家公司的老總。
“你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
顧之遠抿了一小口紅酒,對我的狀態很是不滿意。
“沒想什麼,就是有些無聊。”我老實地說。
他搖了搖高腳杯,杯中的紅酒打著旋兒,晃出美麗的弧度。輕啟薄唇,用渾厚性感的嗓音解釋道:“商業酒會就是這個樣子,跟party不一樣。party是為了玩樂,酒會是為了商機,前者娛樂性更強,後者目的性更強。在我身邊,你要習慣這些事。”
話一出口,他和我都愣住了。
我隻是一個外圍女,能留在他身邊多久,怎麼會需要習慣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