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成這個樣子了,你此刻居然還想著要利用我的傷,去為你緩解阮婉玉的痛?就連擦好的藥膏都因為她的不開心,而沒有了繼續停留在我臉上的資格。
我走進衛生間,對著鏡子不斷衝刷著臉上的藥膏,直到一點都不剩。
我看著鏡子中狼狽的自己,變了臉色。
顧之遠,我為我剛剛有一瞬間對你仇恨的淡化而感到羞恥,你依然還是那個你,為了阮婉玉不惜把我傷到塵埃裏的你。
坐上他的布加迪威龍,涼涼的夜風從敞開的車棚裏呼嘯湧入。吹亂了我的長發,刮疼了我的臉。可是,我已經麻木了。
身邊,是帥的五官沒有一絲缺憾的完美男人,擁有者億萬身家。對一個女人求而不得,對另一個女人,卻視如草芥。
小區門口,我望著那兩盞沒有一絲留戀就揚長而去的車尾燈,無助的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女瘋子。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公寓大樓,按了電梯,在麵對樓層的時候,我躊躇不定。
是聽話的去找顏若白賣慘,還是應該放逐自己的心情回房大哭一場?
最終,我按了十二。
我再也不是什麼無憂無慮的富家千金,沒人會別無所圖的保護我,除了我自己。讓自己變得更有利用價值,是在顧之遠身邊站穩腳跟的唯一辦法。
當顏若白看到我的臉時,我如願的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心疼。他把我扶進了房間,一邊手忙腳亂的找醫藥箱,一邊碎碎而又充滿關心地念叨著:“到底是誰把你給打成這樣了?你告訴我,我非告死他不可。”
我瞪大了雙眼,努力不眨眼,讓自己的眼球開始發酸,漸漸泛紅,看起來像是要哭的模樣。
楚楚可憐地說:“是蕭慕珂的現女友。”
“她憑什麼打你?蕭慕珂不管嗎?”
聽到蕭慕珂的名字時,他的背影僵硬了一下。
顏若白一句話戳到了我的痛點,本來隻是單純的想演場戲,可是因為他這個問題,我是真的有點難過了。
“管我?嗬嗬,他還要我給劉清美道歉,如果這也算是管我的話,那他管得還不錯。”
顏若白提了藥箱過來,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細心地給我抹著藥。
這張臉,今天已經被兩個男人上過藥,兩個都是我要誘惑的人。一個是受雇於人去誘惑,一個是為了自己去誘惑。
現在想想,這才符合我外圍女的身份。
所以,我不是個好女人。不柔弱,不善良,不單純,甚至不幹淨。
不同於顧之遠,顏若白的動作輕柔小心,是不由自主的,他是真的喜歡我。
“若白,你,你可不可以跟阮婉玉解除婚約?”
我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跟他提出了這個要求。
我知道,我有些殘忍,有些過分。可是,我必須這麼做,因為我是自私的。
顏若白收回手,眼睛裏先是閃過一陣驚喜,再是一陣為難,都被我真真切切看進眼裏。
“安然,我能問你為什麼嗎?”
他的手抑製不住激動,微微地顫抖著。我知道,我要說的答案,就是他想聽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