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親自給我擦藥?
擦就擦吧,反正他今天已經奇怪一天了,也不差這麼一會兒。作為一個同時被雇傭和被包養的外圍女,他哪樣算都是我的金主,我要配合好他,這是職業素養。
我主動把臉湊了過去,要左臉給左臉,要右臉給右臉。
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
他低頭為我擦著藥,我傻傻地抬著頭送上自己的臉。
這畫麵,出奇的和諧。
我又開始呼吸困難了,每次離他近點,我都感覺空氣像被人抽走一樣。
“你今天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他突然打破靜默。
我就奇了怪了,他怎麼會問我這種問題,難道我應該給他打電話嗎?以什麼身份打?被包養的一個床伴請求他的庇護?他這個問題,讓我不知所措。
“你應該知道,有我在問題會好解決很多。”
他手裏的動作不停,沾了藥膏的棉簽輕輕走過我臉上的皮膚,因為藥效而牽扯出一陣刺痛感。
我吃痛地倒抽了一口氣,脖子不自覺地往後縮。
“疼,疼疼!你輕點兒……”
不老實亂動的下場就是讓他果斷伸出了另一隻手,穩準狠地扣住了我的頭,“別亂動!現在知道疼了,為什麼要去惹劉清美?”
他字裏行間聽上去全是責怪,可我竟然察覺到了一點關心,就連他手上的動作也跟著輕柔了起來。
他跟我之間的距離離得很近,近到我都可以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長長的翕動著,在水晶吊燈的投影下,照出深邃的陰影。
這個睡了好幾次的男人,怎麼突然就溫柔了起來?
我的心撲通撲通加快了節奏,臉還有點燒。我想,我一定是被劉清美那幾個巴掌給扇病了。
“我,我沒惹她,是她來惹我的。”
我莫名其妙的矯情揉捏了起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他手上的動作一滯,好看的眉眼皺在了一起,疑惑地問:“上次在ktv,她也是專門針對你。你和那個蕭慕珂,到底什麼關係,竟惹到劉清美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麻煩?而且,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似乎說了一句蕭慕珂是你先看上的,而劉清美隻是個第三者。”
話題,最終還是繞回來了。
其實林曉茹吼的那些話顧之遠應該全都聽到了,他隻是想從我這裏得到更確切的答案而已。
我就知道,但凡是顧之遠想知道的事情,我就是逃避也能被繞回去。論道行,我還是不如他這隻奸詐的老狐狸。
我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他是我的前男友。”
我終於還是承認了,盡管其實我不願意承認。
顧之遠沉默了幾秒鍾,然後點點頭,說“原來如此。”
說完,他手上塗藥的動作繼續進行,隻是這次,力道卻比開始更重了幾分。棉簽所過的肌膚蔓延開一陣痛感,來自於力道的施壓。
“疼!顧少,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再被他擦下去,我的臉就要廢了。
我順勢接過棉簽,自己對著鏡子左右端詳著,當看到這張腫得像包子一樣的臉時,突然沒心沒肺地笑了出來:“這下,這下真成了豬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