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將這個正直的人一當到底,徹底地斷了他的念想。
我冷酷地對他說:“若白,我拒絕你不單單是因為阮婉玉的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顏若白的臉上已經有些掛不住了,笑容一點點產生了裂痕,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他那副受傷的模樣,讓我越發覺得自己殘忍得像是一個劊子手,專門奪取人的希望。
可是,我不能後退,我不能去傷害一個真心對我的人。而我保護他的方式隻能是遠離他,或者讓他遠離我。
亂麻就得快刀斬。
我狠狠心,繼續說道:“所有那些回憶在你看來,好像很深刻難忘,可是對我而言,不過是一段空白,我什麼感受都沒有。”
顏若白不敢相信地抓住了我的肩膀,情緒有些失控,連聲音都幾不可聞地顫抖了。
“可是你之前明明一直想要誘惑我,這證明你是對我有好感的!為什麼在知道了我是誰之後,又改變主意了?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嗎?”
我冷冷地睨著他,像很多次顧之遠看我的眼神一樣,不留一點情麵地對他說:“不是,我就是不喜歡你。”
“不,我不信!”
他一把抱住了我,緊緊地,像是要嵌入他的身體裏。
“你說什麼我都不信,你是喜歡我的,我知道!”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任他抱著,也不推開,也不給他任何回應,像具死屍一樣。
看來,不使出殺手鐧是不行了。
“若白,你喜歡的那個我,是當年的我。那時的我,單純、善良,無憂無慮,我有資格被任何人喜歡。可是現在的我不同了,現在的我,肮髒、下作,賣弄風情。顏若白,我隻是一個外圍女,一個顧之遠雇傭來破壞你和阮婉玉感情的外圍女,就連我的初夜,都是他買走的。”
真相,往往都是最傷人的。
我的性格決定了我不是個會把真相爛在肚子裏的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當惡人了,能夠保護一個想要對我好的人,是我這顆肮髒的心最後的一點幹淨吧。
顏若白本來緊緊抱著我的身形,因為這一番話,變得比我還僵硬,好像靈魂瞬間被人給抽走了,空蕩的隻剩一句軀殼。
他慢慢鬆開了抱住我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我,空洞地問:“你說什麼?”
我仰起臉,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我說,我現在隻是一個女支女,一個花錢就可以上的人盡可夫的婊子,再也不是那個你暗戀的好女孩了!”
原諒我把這些血淋淋的真相不加一點馬賽克地就掀開給他看。我現在對他的殘忍,其實已經是對他釋放的最好的善意了。
看我,想要當個善良的人,還得先當個惡人。
看我,想要保護一樣東西,還得破壞它,讓它與我再與關係。
看我,活成了最無奈的樣子。